隨即,我“咯噔”了一下,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承認了他這個朋友。
一下我不知道說什麼好,複雜的思緒直衝腦門。
可子朗卻若無其事地對我微微笑道:“怎麼,不問了嗎?”
我呆住:“問什麼?”
“你今天跟我來醫院,不是應該有事請教顧醫生的嗎?”
聽到這話,我又呆了好一陣,便笑了:“果然條蛔蟲。”
子朗當即嚇得緊張起來:“你該不會是肚子裏長蟲了吧?”
我敲了敲他的腦門:“你想什麼?我隻是想看看這個醫院有沒有自閉症方麵的醫生。”
“我幫你問顧醫生吧,不過,”子朗眨巴著雙眼打量著我:“你幹嘛想知道自閉症的事?”
.“隻是好奇。”
過後,顧醫生就介紹了小兒科的主任醫師給我。
從他那裏,我算是明白,那女生應該是屬於假性自閉症,正確來說純粹是一種心理障礙,隻要能克服,那這病也是能不藥而愈。
我當場鬆了口氣。
自從那天見過她後,我的思緒就很淩亂。
一個明明內心那般開朗溫暖的女孩,居然沒法正常表達自己,隻能每天通過郵件跟我這樣的陌生人訴衷腸,也許就連她的家人也沒我跟她說的話多。
可惜,也可憐,明明就那麼好的一個女孩…
想著想著,我忽然希望其他人也能我一樣知道她的內心世界有多豐富,多璀璨。
於是,我下了決心,不管花多長時間,我都會盡我所能去幫她用言語踏入正常的人生軌道。
我每天都會跟她分享古代有缺憾的偉人故事來鼓勵她,也做一些朗讀內容發她,讓她練習。
她是個很認真和勤奮的學生,不僅堅持每天練習去讀,還特意買了個mp3來錄下朗讀效果發給我聽,總是問我發音對不對。
更令我意外的是,她居然想到每天發生的事做成了語音日記發給我,我聽著她的言語表達越來越流利,每天都是一個進步,很欣慰。
到了第二年分班後,她告訴我她還是跟了齊老師的班,而且齊老師換了個“新玩法”,就是每天他上課前的五分鍾,全班同學輪流來個小演講,一個都不能逃。格格黨
“我很害怕,我可從來沒在那麼多人麵前做演講,萬一說得不好怎辦?”
我卻鼓勵道:“說得不好是應該的,因為你才第一次不是嗎?可是你都練習那麼久,不在大家麵前秀一下,不覺得浪費嗎?你這樣跟錦衣夜行有什麼區別?而且,你練習也是為了跟人交流,你不多跟身邊的人說說,又怎麼踏出第一步?”
其實,這是我建議齊老師這麼做的。
如果不硬逼著她在大家麵前開口,她永遠都沒法克服那重心理障礙。
所以,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她走這一步。
我還特意給她準備了有趣的故事作為演講內容,希望她能用上。
過了一個月,她給發來email彙報結果:“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緊張,手心都冒汗了。不過,多虧你的故事夠精彩,全班都給我鼓掌!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有這麼大的滿足感!太感謝你了!”
真是因為我的故事嗎?
周日,以探訪為名,我去了一趟齊老師的家。他給我看了那天特意用攝像機拍下百裏苗的小演講。
當時的她梳了個高高的馬尾,雙眼泛著亮光,雖然是事前背了我給她準備的故事稿,可她的表達充滿了感情,,絲毫不像是背稿,而且字正腔圓,沒有吃螺絲。
我更驚訝的是,她居然還會在黑板上畫圖來展示。
這樣自然的表現,誰會相信她是有過自閉症,長期受著語言交流障礙困擾的人?
我打心底很為她高興。
齊老師也很意外:“當初你這麼提議讓我搞這個演講的時候,我最擔心就是這個百裏苗,可你卻一個勁說沒問題,說可以鍛煉學生的表達能力。但是,那天看到她這樣的表現後,我就真的懷疑,你這小子是一早就認識她的,否則怎知道她肯定沒問題的?”
“這個…”我尷尬地摸著腦門,一時想不到怎麼圓謊。
齊老師眯起雙眼瞪著我:“你這小子,上回運動會突然來找我,我就已經覺得很奇怪,還特意問我關於她的事,最近也是三不五時就給我電話,有意無意就提起她,你該不會是…情竇初開吧?”
聽到最後的幾個字,我心底有陣莫名的悸動,難掩尬尷地笑道:“嗬嗬,老師您這是扯到哪了?我隻不過是上次聽你說她不開口跟人交談,才想了這個法子…”
齊老師甩了甩搜,笑嗬嗬地說“不用跟我解釋太多,老師我也是過來人,在你這歲數的時候也有中意的女孩,不過,你今年要高考,可不能為著兒女之情而荒廢自己的前程,不管怎樣,一切都等你考上大學後再說。懂了嗎?我可看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