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銀看著他們的背影,覺得挺好笑:“這速度還蠻快的。”
夏雪薰的雙眸劃過一抹驚訝:“禦晨,你現在…是真的嚐到味道了嗎?”
千禦晨先是很自然地朝百裏苗那張平靜如水的臉容上掃了一眼,然後笑得淡然:“怎麼,難道我現在能吃上美味,身為姐姐的你難道不高興?”
雪薰的神情更為驚訝:“當初聽媽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故意誆他的,原來是真的!天啊,該不會是子朗給你介紹哪國的醫學專家教授給你治好的?”
“反正就是在某一天睜開眼的時候就突然吃到味道了,沒花一分錢,也許是上天憐憫我這輩子要孤家寡人,就賜回我味覺,好讓我下半輩子能有美食相伴也不那麼可憐吧。”
聽千禦晨說得像真一樣,夏雪薰始終是半信半疑:“真不曉得你哪句真哪句假。可既然你能好好吃出味道,說明你很身體是精神爽利的,那就多回家吃個飯吧。媽總盼著你能多回來,雖然她現在偶爾還是可以出來市區給你做做飯,可她年紀不小了,你總不能讓一個老人家替你這般奔波吧?”
這還是頭一回,聽到她以長姐的身份這般正兒八經地跟自己說話,千禦晨倒是十分出奇,卻沒說什麼。
可偏偏是水銀那家夥又膽大包天地替他出了口:“表姐,你是不是因為林霄哥的事,受了刺激呀。突然間就說出這樣的人話來。”
夏雪薰又恢複之前的凶狠眼神瞪著他:“我看你說的才不是人話呢!你最好把那個死男人給我叫出來,否則我可不會讓你好過!”
不用猜,千禦晨和百裏苗都能知道她口中的“死男人”就是林霄了。
說起來,他們在進來後一直都沒見到林霄,千禦晨便問:“那林霄哥現在人呢?”
夏雪薰指著水銀,憤憤道:“我也想知道!你最好讓這臭小子趕緊說他到底把人藏哪兒去了!”
千禦晨扭頭看向水銀,隱隱感到一種不祥的預感:“你到底又做了什麼傻事呀?”
“什麼傻事呀!”水銀說得既無辜又義正凜然:“哥,我這可是幫你阻止家裏即將發生的慘案!”
千禦晨可不想浪費時間聽他廢話了:“說,到底做了什麼?你真把林霄哥藏起來了嗎?”
水銀看到雪薰瞪著自己的眼神是那般的犀利和可怕,不自覺地從心底打了個寒戰,話都不敢說了。
雪薰凶巴巴地吼道:“怎麼,有膽子做得出來,現在就沒膽子跟你哥招供了?”
當時她一直在校園內不停追打林霄,水銀就突然跳了出來拉住林霄跑了個沒影。
當雪薰找來的時候,林霄已經不知所蹤。她就隻好抓住水銀不放,認定他把人藏起來的,原本是抓他到係辦公室討說法,忘記今天休息,這裏沒啥人。
卻又見著了柳晚枝在這裏,既然找不到“渣男”,就跟個“小三”來拚個魚死網破。
可水銀卻一把將人推進了辦公室,叫裏頭的人把門反鎖,免得有血案。
然後又看到他發了信息,就猜到他是找千禦晨來,雪薰就幹脆在這裏等了。
所以她現在就是要將之前被孟水銀惹出的那一把火徹底發泄出來。
可水銀卻不甘示弱。
他立即挺直了胸膛,擺出一副男子漢大丈夫的姿態:“誰…誰說我沒膽的!我是把林霄哥藏起來,又怎樣?還不是因為你之前就像個河東獅那樣喊打喊殺,我才出了這下策。你可得感謝我,要不然你現在就已經成了殺親夫的罪犯了!”
“感謝你?!”
雪薰眼冒火光,語氣卻是冰冷:“你這小子,跟你哥那麼久,別的本事沒學會,這耍貧嘴的功夫卻更加了得了!要是姑父在,我看他怎麼收拾你!”
水銀每回一聽到別人提起他爸,就會忍不住咽了個口水,心底多了份忐忑。
可現在他也顧不上了,懟道:“反正…反正,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們好,待表姐你心情好點我自然會說。”
雪薰雙手緊握著椅子兩邊的扶手,看上去就像隨時會衝上去殺人的架勢。
百裏苗暗覺不妙,忙到水銀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角:“你快說吧!否則沒等林霄哥出事,你可能身先士卒,要當‘替死鬼’了!”
被她這一說,水銀才心慌起來,感覺事態很不妙:“這…”
他開始猶豫了。
這時裏頭辦公室的門開了,和曦扶著柳晚枝走了出來。
柳晚枝隻是左手手腕上纏著個綁帶,其他倒沒看到有傷著的地方。
千禦晨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傷,朝夏雪薰撇了一眼,臉一下拉得老長:“姐,這個…是你弄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