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暉看出她的不自然,故意問她:“小喵喵,你幹嘛這麼鬼祟?要看戲直接走下去不更好嗎?”
對他這無聊的問題,百裏苗壓根不想回答,可又擔心他會拉著自己下去,到時候就不想麵對也得要麵對了。
她隻好敷衍他一下:“這裏看得很清楚,沒必要走下去了。”
清暉卻揪著她不放:“是嗎?不過,就算不幫著出麵,你也就沒想過到下去給她撐撐場麵?那和醫生好歹是你的朋友吧。”
“她一個人能應付的,我下去隻會給她添麻煩,所以,我在這裏可以了。”
百裏苗已經不想再理他,還巴不得縫上這家夥的嘴,好耳根清淨。
這時,同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眶,眼眸中完全沒有要退讓的意思,冷一聲:“醫學和法律怎能混為一談?我們當律師是有自己的立場,不是什麼case都會隨便插嘴。倒是你們醫生,無論見到什麼樣的病人都必須伸出援手,可這關乎人命,要是你沒那個能耐,就別亂說‘就這樣躺著就會沒事’,還說‘聽我的沒錯,去到醫院也是浪費錢’,這不是大言不慚是什麼?別忘了,你也隻不過是個校醫。”
對她這樣鄙夷的話,和曦看上去一派淡然,花容上的笑意自然得讓人傾心:“同律師,即便我隻是個校醫,可在治療方麵,應該也是是比您懂得多吧。我在這邊治療,你一個行外人莫名其妙地來插上一嘴,那是不是有點像…狗捉耗子呢?!”
頓時,同善原本不遜色於她的月貌瞬間黑得像關公。
一直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的千禦晨倒是看得挺樂的,坐他身邊的夏旭言更是掩嘴偷笑,差點要大笑起來,忍不住湊到他身邊耳語:“沒想到你媽馳騁法律界多年,一張利嘴擊敗無數名嘴大律師,今天卻栽在我的小曦曦手裏!真的是棋逢敵手,真夠熱鬧了。”
千禦晨卻不以為然,淡若清風般說了一句:“雖然你是說得沒錯,我也沒想到和醫生能有這般的伶牙俐齒,可有一點你卻說錯了。”
夏旭言勉強止住笑意,問道:“我說錯什麼了?”
千禦晨微微側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媽可沒來這裏,她人現在可在夏家的老宅子裏頭。”
他說這話時咬字清晰,完全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含糊,夏旭言暗暗歎息:“沒想到這小子比女人還要小氣,至今也不肯原諒阿善。幸虧今天有小曦曦幫忙擋駕,否則現在跟同善吵起來的就會是禦晨他了。”
而在樓上偷看的百裏苗對這一幕一點都不意外,上次在醫院,這二人首次見麵的時候,她就已經嗅到陣陣的火藥味,這次碰麵也隨時是要爆炸的,就看誰先忍不住點燃藥引。
不過,看此時的形勢,顯然就是和曦技高一籌。
可百裏苗卻有點想不明白,細聲問清暉:“好端端的,這同律師怎會突然出現在這?難道她也是張家的法律顧問?”
清暉聳了聳肩,故意擺出個萌相,嬌滴滴道:“聽小晨晨的小叔說,是張總約她來的,因為張氏集團的律師顧問太過刻板,每每出了問題就隻會說要顧全公司的利益基礎去解決,卻從沒有更實際可行的建議,所以想聽聽其他律師的見解。”
見著他在裝萌,百裏苗忽地湧出想打他的衝動,可還是抑製住了:“那張總怎會想到要找同律師的?”
清暉又來了一張無知的臉,搖了搖頭:“張太太說是趙爺爺給他們推薦的,上回在子朗那個堂弟的婚禮上他們才和同律師認識。”
“哦…這樣…”百裏苗很平靜地看著下麵的和曦和同善,輕聲問道:“既然同律師上門是為著公事,幹嘛突然就吵起來的?而且,和曦不是被張太太拉著上樓去給白澤看病嗎?怎會…”
其實不用等清暉回答,她也很清楚,和曦根本不不是那種喜歡惹事的人,除非是對方先惹火了她,更何況她是要給病人看病的,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招惹其他人?
清暉笑眯眯道:“管家帶了同律師進了客廳,然後就上樓去找趙太太。同律師等著的時候,想跟小晨晨聊聊家常事,可小晨晨硬是不搭理,小叔覺得氣氛尷尬,就主動跟同律師閑聊了氣力。原本是好好的,當趙太天和你那個和醫生一下來到客廳的時候,一切都變了味。”
“他們來就來了,能有什麼事?怎就說變了味?”百裏苗好奇問著。
“還不是因為那個和醫生太‘敬業’了,下樓來的時候不停叮囑張太太要這樣那樣的照顧好白澤,不能有絲毫的疏忽,卻叫張太太不用太過緊張,白澤的心髒痛隻是普通問題,不必送去醫院檢查,在家好生歇著就好。聽到這話,同律師就突然衝她開炮,於是他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鬧個不停了。”
“就為了這點小事…”百裏苗隻是苦笑道:“就吵那麼久…值得嗎?同律師也真是的,又不是自己的工作範疇,爭個麵紅耳赤,能有什麼意義呢?而且,曦診病向來沒錯,要是她說白澤隻是普通問題,那就應該不會有事。與其在這裏整個不休,倒不如等晚點看看白澤的情況是不是有時候好轉,就知道孰是孰非,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