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在這三天裏,這家夥對自己是出奇的客套和熱情,讓千禦晨覺得很別扭。
雖說自己是答應配合他們的工作,乖乖當個疑犯被拘留在這裏,可這家夥也不至於真把自己當成上賓看待,除了沒法正常洗澡更衣休息,一日三餐也沒少。
可他明明之前一看到自己就是滿滿的敵意,現在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這實在令人費解,特別是他那張笑臉,虛偽得讓人渾身不自然。
千禦晨實在無法接受他這個樣子,便幹脆道:“我說陳隊,你是還有什麼需要我來配合你們警方去做的,不妨直說,別總是戴著一副假麵具對我獻殷勤,叫人看著就惡心。”
這話直戳中了陳翔的自尊心:“惡心?獻殷勤?!你居然這麼看低我!!”
瞬間,他努力維持的友好笑臉一下子就破了,下一秒就恢複了往昔的傲慢和不屑:“你這家夥!我都說了不能對你這種人太好!要不是我上頭壓下來,我才不會像隻哈巴狗那樣對你又笑又哄的!你居然還說我惡心?!”
說著就來氣,拿起杯子將茶一飲而盡,好消氣。
千禦不禁笑了起來:“原來是你上頭壓下來的,那不知你上頭的領導又是為什麼非要你對我這般客氣呢?我可不記得有認識過什麼高官領導之類的,不可能有人會特別交代要關照我。”
陳翔靠著椅背,翹起個二郎腿,完全沒把對方當一回事:“你以為你老幾?還想有人來關照你?想得倒挺美的。隻不過是我上頭的人說我這人態度過硬,好不容易有市民願意配合做這麼一出戲,我就應該有好點的態度才行,否則被投訴就很麻煩。”
“你說的麻煩…怪不會是影響你日後的升遷去留問題吧?”
“要你管…”陳翔沒好氣地別開臉,簡直就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千禦晨可不想跟他在這裏浪費時間:“說吧,這大半夜跑來,到底為著什麼事?”
陳翔掏出手機,翻了兩下,然後遞給他:“你看整個…”
千禦晨接過手機一看:“是穆誌高的驗屍報告?而且…有兩份?這到底…”
陳翔直接道:“關於這個,我也不瞞你,局長之前就已經懷疑過這裏所派下來的法醫有問題,向中央彙報。中央認為是調派法醫的直屬醫院裏頭有貓膩,便派了其他警員去調查。而且我就來了這裏。我翻閱過之前的屍檢報告,確實做得天衣無縫,沒什麼可以。於是我就拿最近接觸的案子來入手。”
千禦晨立即明白過來:“所以你就偷偷請了其他醫生來重新給你進行屍檢?”
“沒錯。對上一次,葉佳明那個案子,因為是外傷死亡,兩份屍檢結果沒有太明顯的出入。可這趟,穆誌高是中毒身亡,屍檢報告出來,血液化驗出來的毒藥成分明顯有差別”
“嗯,的確是,這份上麵明顯多了一種奇怪的藥草…”
千禦晨表現得相當平靜,可心裏頭卻有點驚訝:“原來不止我們發現法醫有問題,警方也一早就對那家醫院進行暗中調查。而這個陳隊長也不是徒有其名,曉得跳過不必要的程序直接請了外頭的醫生做屍檢…”
“不過…”千禦晨把手機放在桌麵,輕推一下還到陳翔的麵前:“為什麼你要跟我說這些?你們懷疑誰,調查誰,好像跟我沒任何關係。而且你現在這樣等於是跟外人透露警方的秘密,可是違反你們的守則吧。”
“你以為我會像歐陽雲那樣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嗎?”
說著,陳翔拿起手機,翻了兩下,然後又推給對方。
千禦晨正疑惑的時候,看到手機上是一份加蓋了中央印章的任命書,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識字的嗎?”陳翔最討厭就是解釋太多:“不就是上麵所說的,你被正式任命為警方的調查顧問,不再僅僅局限於這個分局,所以有權接觸這些機密案子的調查。”
“為什麼非要我接觸你的案子?”對此,千禦晨是十分不滿。喵喵尒説
平日裏,他也是看在歐陽雲是自己摯友兼兄弟的份上才幫忙,可麵前這個家夥,根本什麼關係都不算,而且還是情敵,他根本想不到任何理由要幫他調查。
他故意補上一句:“上回不是你說要跟我打賭,看誰先破了五年前和十年前的案子嗎?要是我以顧問身份來調查,不就將你調查到的線索看了個遍?這似乎對陳隊不太公平吧?”
這話表麵聽來是在為自己著想,實際上就是在揶揄自己。
陳翔豈會不懂,可現在要顧著正事,死人恩怨必須暫時擱置,努力擺出個不在乎的笑臉道:“現在情況有變,那個打賭就暫且作廢吧,咱們要先合力解決眼前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