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玄機艱難地睜開雙眼,自語發問。
吳玄機定了定神,坐起身來,打量著四周的景色。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身邊是一潭池水。
吳玄機來到池水邊,蹲下身子,鞠了一捧池水洗了把臉。當他站起身來之時,他發現池水旁有一塊石碑,石碑上刻三個大字。
“轉生池!”
“這裏是南天門外?!我怎麼在這?!”吳玄機大吃一驚,心中驚疑不定。
吳玄機站起身來往遠處看去,不遠處果真有一牌坊,牌坊上書,“南天門”三個大字。
在心中好奇心的驅使下,吳玄機朝南天門走去。
南天門外站著的守門天兵發現了吳玄機,趕忙上前行禮,“參見帝君!”
“嗯。”吳玄機點了點頭。雖然心中震驚,但仍強作鎮定地往裏走去。他知道,擅闖南天門是重罪,因此他臉上不敢流露出太多情感。
入了南天門,隻覺眼前景色一變,放眼望去霞光仙氣騰騰生,瓊樓玉閣鱗次櫛。但見: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霧蒙蒙遮鬥口。這天上有三十三座天宮,乃遣雲宮、紫微宮、廣寒宮、金烏宮、花藥宮、天府宮、……一宮宮脊吞金穩獸;又有七十二重寶殿,乃朝會殿、淩虛殿、寶光殿、天王殿、靈官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壽星台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煉藥爐邊,有萬萬載常青的繡草。
吳玄機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一般往那最為陰寒的廣寒宮行去。一路上,無數仙人從吳玄機身旁經過,看向吳玄機的眼神各有不同,有敬畏、有憐憫、有嘲弄……,卻無一人上前與他攀談。對此,吳玄機倒也樂得如此,他還擔心與人交談之後露出馬腳。
來到廣寒宮門外之時,吳玄機被眼前的景色所震驚。他並非被景色之驚奇所震驚,他所震驚的是他來過此處!就在陸紫虛受傷的那天,自己的神識進入陸紫虛的泥丸宮之時!他在陸紫虛泥丸宮中所看到的景色與眼前的景色別無二致!
正當吳玄機震驚之時,一絕美丫鬟移步來到吳玄機身前,朝其蹲身見禮,“帝君,我家星君有請……”
丫鬟言罷,吳玄機並未接話,隻是抬了抬手,示意她先行帶路。
丫鬟亦不多言,轉身先行,吳玄機跟隨在後。
守在廣寒宮外的天兵看清丫鬟所帶之人後,忙將手兵刃收起,朝吳玄機躬身行禮。
吳玄機神態自若,手上虛抬,示意天兵免禮平身。
丫鬟走的並不快,隻是悶頭帶路,並不多言。吳玄機也沒問那丫鬟她口中的星君是誰,因為他知道,廣寒宮代表著什麼。廣寒宮中隻住著一個星君,那就是太陰星君。此處的星君請自己,那隻有是太陰星君請自己。吳玄機隱隱能猜到太陰星君是誰,但他心中卻極力否認。
廣寒宮很大,宮殿外的花園中種植著許多玉桂,諾大的花園中卻很是冷清,並不見打理玉桂的仙仆。
兩人進了廣寒宮中,一進門吳玄機就看見了一個自己非常熟悉的事物。那是一個巨大的煉丹爐,但煉丹爐下燃著的火焰卻是黑色的。與自己以風火神術施展的三昧真火不同,這火焰沒有一絲熱度,顯得極為冰寒。
在煉丹爐旁有許多人正忙碌著,有搗藥的,有劈柴的,有燒火的,丹爐前有一道人正在指揮著眾人。不過說他們是人有些不過貼切,準確的說這是一幫兔子,那些搗藥劈柴的都是一隻隻身長三尺的白兔子。那指揮的兔子是一隻灰兔,頜下還留著一寸的胡須,身上還穿著精巧的道袍,頭上還綁著一條一字巾,顯得有些老成,又顯得有些滑稽,令吳玄機有種說不上的怪異之感。
吳玄機與丫鬟走的是宮殿的長廊,因此並未與在院中忙碌的兔子們相遇。二人行了莫約半柱香的功夫,兩人來到一處閣樓前,閣樓的大門是開著的,裏麵有什麼陳設,有哪些布置吳玄機並未注意,他的眼中隻有那個坐在茶桌前的年輕女子。
這女子,身著素羅裳,袖刺陰陽,雲襟斜跨,霞帔加身,頭盤鳳頭髻,耳墜白鸞冰玉墜,懷中抱著一隻潔白玉兔,溫婉美麗又不失仙人貴氣。
但吳玄機所留意的並非她的穿著打扮,他看的是那女子的的麵龐。驚鴻一瞥之下心頭狂跳,在來此的途中,他一直在想太陰星君究竟是何模樣,他怕見到他心中最希望見到的人的模樣。
直到見到太陰星君那一刻,吳玄機心頭一疼,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臉上流露出幾分痛苦的神色。
在吳玄機見到太陰星君的同時,太陰星君也見到了吳玄機。與吳玄機神色痛苦不同,她的表情很是平靜,平靜地有些令吳玄機害怕。
短暫的對視之後,吳玄機不知何時已經不由自主地走進了閣樓之中。深吸了一口寒冷的仙氣定了定心,收回了視線,瞥了一眼跟隨在自己身邊的丫鬟。
那丫鬟會意,朝吳玄機說了句:“帝君,請自便。”之後退出了閣樓,為二人關上了閣樓的門。
進門之後,吳玄機步行朝太陰星君走去,行走之時一直注視著太陰星君的眼睛。內經雲:肝藏魂,肝開竅於目。中醫隻需看一個人的眼神便知此人心中是否有心病,上醫更是能做到看一眼他人的眼神便知其心中所想。
太陰星君的眼神古井不波,沒有一絲波瀾,就這麼平靜地與吳玄機對視。吳玄機走到太陰星君的茶桌前,坐了下去,與太陰星君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