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憐的姑娘啊,她的心髒炸開了,她的心髒被炸開了。”烏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宴澤猛地回頭,卻不能在漆黑之中看到它的身影。
外麵的強盜似乎沒聽見烏鴉的聲音一樣,依舊圍在桌子旁邊,其中一個人高聲道:“您需要準備晚餐了!”
暗中的幾位玩家聽出了這是那位未婚夫的聲音,此刻他手裏拿著一把尖刀,正對著一扇門大喊。
大約十幾秒後那扇門打開走出了剛剛那位笑容古怪的老婦人。
她看了眼那些強盜,慢慢的走到了他們麵前。
強盜把尖刀遞給她,說了一句:“今天煮湯吧,記得多放些鹽。”
老人點點頭:“好,好,煮湯好啊。”
說著手中的尖刀猛地插進了屍體的心口處,將她從桌子上拖了下來。
直到看著那走路都晃一晃的老人獨自把那屍體拖進了廚房後宴澤才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們的任務是什麼呢?
鎮上的磨坊主女兒和她的未婚夫一樣壞的不相上下。
磨坊主和這位老婦人則是更加殘忍凶惡,整個故事沒一個正常人,這讓他們幫誰?
大概是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宴澤剛回過神來就看見黎筵之拽開門走了出去。
瞬間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黎筵之身上。
那幫強盜震驚了,完全沒想到自己家裏會藏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黎筵之從容優雅的走了出來,甚至還整理了一下蹭上了灰塵的衣服。
煙灰色的眼睛看向一眾強盜,彬彬有禮道:“知道麼,比起來正義對抗邪惡,黑吃黑看起來更加有趣。”
說著他猛地回身踹開了身後緊關著的木門,露出了裏麵的景象。
木桶裏藏著的女孩兒此刻拿著本該在老人手中的尖刀。
刀尖染著鮮血,而老人則是倒在了地上,心口有一個大窟窿,正在汩汩流血。
女孩兒詭異的雙眼看著他們,慢慢走了過來:“黑吃黑?我是那個黑麼?”
黎筵之微微笑了一下,“你可能對我們有什麼誤解,顯然……”黎筵之微微抬眸,荊棘驀然從地下抽出,猝不及防的纏在了女孩兒的腳踝上。
“我們才是那個黑。”
黎筵之保持著微笑把話說完,看著她瞬間鮮血淋漓的腳踝,將視線移到了宴澤身上。
宴澤還站在門邊上,隻是手中夾著一把餐刀。
餐刀沒有眼睛,被主人向前一擲,瞬間貼著那位強盜未婚夫的頭皮飛了過去。
瞬間禿了一大片。
一時間場麵混亂,叫罵聲不決,宴澤有點分不清那些強盜到底更痛恨誰多一點。
因為那幾個強盜看磨坊主女兒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然而看他們的眼神也沒好到哪去,多半是在考慮他們是怎麼進來並且藏在這裏的。
三分鍾後地上坐了一排被繩子綁著的人,其中當然包括那對明天就要成婚的新人了。
葉幸站在一邊嘖嘖感歎:“兩個都心狠手辣,還真挺般配。”
宴澤走到門前朝外麵看了一眼,然而那天空幾乎永遠是灰沉沉的一片,看不出是白天還是即將黑夜。
“明天要成婚了?”宴澤站在那兩位新人麵前問道。
“別誤會,就是想讓你們提前認識一下,不然明天婚禮該多尷尬,明明相愛,但竟然從事一個行業。”競爭對手誒。
兩位新人:“……”
看向宴澤的眼神恨不得殺了他。
既然沒有任何任務指向,那麼隻能等待明天的婚禮了。
於是來的時候是七個人,回去的時候變成了九個。
小鎮依舊是昨天的樣子,鎮上的街道空蕩蕩的幾乎沒人,但卻還能看見煙筒裏冒著的炊煙。
女孩兒忽然抬頭看著他們,慢慢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陰暗的天空下,沒人看見幾道黑色的影子貼著地麵慢慢的遊走。
片刻後眾人進了那個本就很破還缺了扇門的屋子。
黑色的影子亦是跟了進去。
“啊!”忽然有一個玩家瞪大了眼睛尖叫了一聲,瞬間他的小腿處一片鮮血流了出來,再看的時候那小腿已經消失了,像是被什麼啃食掉了一樣。
而痛覺往往慢於視覺,疼痛在一瞬間蔓延,一陣慘叫響徹了這個房間。
而在靠近門的位置池複雪倒吸了口氣,但是卻立刻伸手向流血脖頸,抓出了一個漆黑古怪的影子。
那影子張牙舞爪的想要逃跑,卻被池複雪冷冷的一瞪,捏碎在了手心裏麵。
宴澤拿出了那盞妮斯塔的油燈,瞬間光芒照亮了整個房間。
而那些黑色的影子也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是光。”
黎筵之看著那消散的黑影,慢慢將視線轉到了門外。
門外依舊是一片昏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