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馮家村。
馮四牛正帶著兩個兒子,在地裏翻著地。
這地在翻一遍,撒些肥,再等幾日就可以把冬小麥給種上了。
馮四牛不過三十七八,黝黑的臉上就布滿了溝 壑,他挖了幾鋤頭,便停了下來,抬手擦了擦額頭上得冷汗。
小聲嘀咕道:“今日這是咋了,也沒做多少活,咋就感覺這麼累呢?”
這肚子也不舒服得很,隱痛隱痛的,這腸子還總是咕咕叫,明明早上他可是喝了兩大碗陳米粥的。
歇了會兒,馮四牛便又動了起來,但還沒挖幾鋤頭,他便覺得胃裏一陣翻湧,嘴巴一張,早上喝得粥全部都吐了出來。
兩個兒子健壯,連忙放下鋤頭,朝他跑了過來,大兒子馮大郎連忙扶住了他,一邊給他拍後背,一邊問:“爹你這是咋了?”
馮二郎站在旁邊,看著自家爹哇哇吐,也擔心得不行。
馮四牛一邊吐,一邊看著自己吐出來的粥,可心疼壞了,這麼好的粥,全吐出來,好好的糧食就糟蹋了。
將胃囊裏的東西都吐了個幹淨,馮四牛才停下來,用手背擦了擦嘴。
“爹你沒事吧?要不要去看郎中?”馮兒郎一臉關切地問。
馮四牛眼睛一瞪,“看什麼郎中?看郎中不要錢呐?”
而且,他們村沒有郎中,要去隻能去隔壁村看,隔壁村那個郎中可黑了,不是本村的去看,不但多收一倍的診金,要錢也要貴上許多。
“我就是腸胃受了寒,腸胃有些不舒服而已。”如此說著,腹內又是一陣腸鳴,他感覺自己要拉肚子了。
“你們繼續翻地,我回去上個茅房就來。”
“爹,你身體不舒服,就回去歇著吧。”馮大郎皺著眉道,他看爹的臉色實在是不好,原本黝黑的臉都白了一些。
馮四牛板著臉道:“歇什麼歇?耽誤了種麥子怎麼辦?我去去就來。”
說罷,馮四牛便放下鋤頭走了,一轉身他便皺著眉,麵露痛苦之色。
哎喲,這肚子更痛了。
馮四牛到底是沒沒能撐住回家,便在河邊的蘆葦叢裏脫了褲子蹲下了。
剛一蹲下,便放了一串臭屁,聞得他自己都閉住氣。
今日這屁也太臭了些。
馮四牛在蘆葦叢裏蹲了好一會兒,才彎曲著雙腿慢慢走出來,又在水裏洗了洗手。
剛想要回地裏,這肚子又痛起來了,不但肚子痛,這胃裏也一陣一陣地翻著惡心。
“格老子的,這是要拉死老子呀。”他咒罵了一句,又鑽進了蘆葦叢中。
很快,蘆葦種裏就傳出了打標槍和嘔吐的聲音。
再從蘆葦叢裏出來時,馮四牛的臉更白了,腿也更軟了。
他決定還是聽兩個兒子的,一起躺著休息,耽誤一天應該也不礙事兒。
馮四牛佝僂著背往家裏走,而他在蘆葦叢裏拉的穢物,還有嘔吐物,順著微微傾斜的地麵,慢慢地流向了,四五個村子用水的小河裏。
起初,人們都以為,這隻是腸胃受寒所引起的普通嘔吐和腹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