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臉上的失望，白清流雖然心有不忍，但又怕她沉迷幻想，今後難以自拔，畢竟自己是無法與她相伴一生的，須得讓她有心理準備才好。
想了想，他問：“聽說過陰陽教嗎？”
“沒有。”陶有慧搖頭，抬眼望著他，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講。
“在汜洲大陸的東邊，是無邊無際的東銀海域。海上有一個很大的島嶼，叫東銀島。其實嚴格說來，東銀島算是一塊大陸，島上有六個像勾意帝國這麼大的國家，其中最大最強盛的，就是東銀帝國。東銀帝國由一個超級勢力統治，就是陰陽教！當然，陰陽教同時還統治其它五個帝國。”
陶有慧好奇道：“陰陽教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嗯……陰陽教最奇怪的就是它的修煉功法——《陰陽合體訣》，那是聚靈星上最高明的雙修功法！教中弟子皆是一男一女配對修煉。聽起來，他們似乎是將愛情和修煉同時兼顧到了，可以共享長生。但是……”
“但是什麼？”陶有慧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
她是第一次聽到關於海外修士的事情——黑去蚨從沒有心情給她講這些。更何況，她對那《陰陽合和逍遙訣》也頗為向往，或許可以弄來跟白清流同修？
白清流道：“我沒有去過東銀島，但是在黑甲衛任職數十年，接觸的人多，所以聽說許多關於陰陽教的傳說。據說，陰陽教的功法很是怪異，說是男女合體雙修，對雙方的好處都挺大，修為提升很快。但是，一旦某一方的修為高過另一方，再繼續合體雙修的話，那麼修為高的一方就會把修為低的一方——吸成幹屍！另外，陰陽教的弟子還經常找別的修士雙修，然後偷偷地吸收別人的法力，甚至把別人吸成幹屍……”
“那麼可怕？”陶有慧頓覺得不寒而栗，馬上又覺得不可信，忙說：“不會是以訛傳訛吧？這聽起來既下流又邪惡，堂堂一個大教，怎麼可能推行如此邪惡的修煉方法？難道就不顧忌一點點顏麵和名聲嗎？如果名聲真的臭了，那就招收不到弟子了，早就斷了傳承了！所以我覺得……雙修功法應該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喵喵尒説
白清流用欣慰的眼神低頭看了她一眼——還沒傻到無可救藥啊！
他溫柔地笑道：“其實，我也不相信那些傳言！雙修功法不可能那樣下流不堪！真要那樣修煉，那就不是成仙了，而是成魔了！我甚至覺得，雙修功法其實就是兩個人坐在一起修煉而已，並不是傳言中一男一女在床上幹那種事，然後修為就提升了。要知道除了人類，還有許多物種都是靠性來繁衍的，如果真的靠做床上那事就能增進修為，那豈不是人人都能成仙了？成仙也太容易太了吧？而且還很下流！”
陶有慧“噗嗤”一笑，說：“既然你也不相信，那為何跟我說起這個？”
白清流道：“我的意思是說，陰陽教的弟子雖然是男女雙修，但是他們之間可能並有愛情，應該隻是修煉需要而互相幫助……甚至可能是互相利用！你想啊，他們的伴侶若是中途死亡或變心了，那該怎麼辦？一個人獨自修煉嗎？可他們修煉的是雙修功法啊，一個人怎麼修煉？那麼另外再找一個？萬一後麵找的第二個、第三個都死了呢？當然，他們是可以一直找下去，可是他們與新的伴侶之間還有愛情嗎？還有你所向往的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情吧？肯定沒有了！剩下的應該隻有互相幫助或者互相利用！”
“嗯！我也認為他們是沒有愛情的！”陶有慧點頭認同，又道：“我忽然想到，陰陽教的弟子一早就確定了雙修伴侶，然後兩個人開始雙修，那萬一他們以後遇到了各自的真愛，那該怎麼辦呢？我的意思是說，他們現有的雙修伴侶還健在，可是卻忽然遇到了自己的真愛，那他們會為了真愛而放棄原來的雙修伴侶嗎？然後，他們愛的人能接受他們有過雙修伴侶的過去嗎？”
白清流道：“所以說呢，在我看來，陰陽教的人根本沒有愛情可言！或許，自從他們開始雙修之後，就失去了真心愛上別人的能力了！”
陶有慧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
白清流繼續說：“現在你明白了吧？就算是陰陽教，也無法把愛情和修煉同時兼顧，更何況是我們？當然，如果我們的修為能達到絕頂的高度，再也沒有誰能威脅到我們，整個宇宙都任由我們自由來去，那麼，自然就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才是真正的自由，絕對的逍遙！所以，修仙的終極目標，其實就是擺脫所有的束縛，再無生老病死，再無權利欺壓，再無傷害和陰謀，得享永生，逍遙快活！”
“誰不想獲得大自在大逍遙呢？”陶有慧心中很失望，不是對白清流失望，而是因為白清流分析得太透徹了，讓她對美好未來的幻想破滅了，這個讓她很失望。
她伸出手去接那些飄落的雨絲，雪白的手心立即多了一些細微的小水珠，她歎道：“那樣的大逍遙，古往今誰又能達到？就算是飛升去了仙界，也未必能獲得大自在大逍遙！我是覺得，與其枯燥孤寂地活一千年，不如像他們一般，生兒育女，充實恩愛地過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