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九章(1 / 2)

9她被算做了幫凶,為了脫困會不得不投靠百花樓,這就是他們的算計。

不是陰謀,是□□的陽謀。

珠兒一肚子氣,悄悄地潛回了瓜棚邊。

車夫正百無聊奈地薅草玩,一根又一根,他身邊的草地已經禿了一片。

差人們早已帶著如楓公子從大道走了,渾然不知的孫車夫疑惑地瞅著珠兒,隻見她板著臉,與來時判若兩人。

珠兒盤腿坐在了車廂裏,雙眉緊皺,手指不自覺地跟如楓公子一般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自己的大腿上。

那人不在耳邊聒噪,孫車夫還有一時不適應,朝虛空裏“啪”地甩了一鞭子。

聽到車外的動靜,珠兒眼中一動,挑簾坐到了孫車夫身邊。

孫車夫斜睨了一眼,距離近得能看到珠兒臉上細細的絨毛,仿佛還能聞到她身上如蘭如麝淡淡的幽香。

珠兒若有所思,完全沒有發現孫車夫異樣的舉動。

孫車夫的膽子大了些,又連著多看了好幾眼。

小姑娘的臉白裏透紅,還帶著些嬰兒肥,下巴上圓滾滾讓人很想捏一把。那雙大大的黑眼睛籠著水汽,水汽多得好似眨眨眼就能流出水來。小巧的鼻子上三五點雀斑,有點好笑,卻不難看,象是調皮的鄰家小妹妹。

她長著一張惹人憐愛的娃娃臉,胸前卻高聳著,腰杆筆直,皺著眉裝成大人樣,孫車夫終於忍不住笑了:“急吼吼地趕過去,我還當要等很久,沒料到一會兒就來了。”

珠兒象是被提醒了,搶過孫車夫的韁繩一抖,大聲喝道:“駕!”

拉車的是一黃一黑兩匹馬,早已聽慣了孫車夫低沉的嗓音,驀地變成了清亮的女聲,而且變得急了,兩匹馬兒有些沒弄懂狀況。黃馬想的是主子有令,不敢不從,黑馬卻有些猶豫。雖說黑馬有些猶豫,卻還是起步了。它雖說起步了,步伐卻比黃馬慢得多。

兩匹馬跑得一快一慢,車子頓時朝黑馬的方向傾斜,好險就要翻車,孫車夫忙搶過韁繩,口中急急地吼著“籲”“籲”!

他連喊了十幾聲,那兩隻畜牲神奇地聽懂了呼叫的是他們中的哪一個,以及正確的口令,居然齊刷刷地停了下來。

車子晃了晃穩住了,孫車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姑娘,你這麼做是要出人命的!我們全家唯有這一份吃飯的營生,上有高堂老母,下有三歲孩兒要養,可出不得差錯!放牛娃買不起牛,馬車若是砸壞了,得要賠錢給永福客棧,這個錢是我出還是姑娘出?”

自知理虧,珠兒抿著雙唇,一言不發。

這姑娘長得賞心悅目,卻是個怪脾氣,不是死催,就是搶韁繩,惹不起,孫車夫再也不敢找她搭話了。

兩人都沉默不語,隻有馬車轔轔而行的聲音。

過了一個三岔路口,珠兒厚著臉皮,悄悄地又將手伸了過去。

這回孫車夫早有防備,立馬象是個被輕薄的小婦人般叫了起來:“大姐,你幹嘛?”

他家孩子三歲了,然後管她叫大姐……珠兒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兩跳,堆起滿臉的笑容:“我就是閑得怪無聊的,尋思著趕車挺容易,就想著試一試。我們鄉下的牛車也曾趕過,不成想馬車不一樣。”

“能一樣嗎?”孫車夫仍是心有餘忌,惱火地說:“你那是牛,這是馬,當然是兩回事了!一匹馬倒還好點,這是兩匹啊!鄉下人沒有見識,膽子倒是挺大,不要命嗎?”

珠兒吐了吐舌頭:“趕個車還有這許多門道嗎?我瞧著不過是甩幾下鞭子,喊兩聲,也不難。我還沒拿鞭子抽它們呢,誰知它們就自顧自地跑起來了,能怪得了我麼?”

“你以為是胡亂叫的麼?”孫車夫的氣不打一處來,“馬兒早已經習慣了,聲音大一點,小一點,快一點,慢一點都是有講究的!還有,別忘了你手裏拿的是兩匹馬的繩子!”

“哦!”珠兒學到了一招,眨巴了一下眼說,“大哥真有本事,能教教我嗎?”

被個俏丫頭崇拜地瞅著,瞅得孫車夫那顆年輕的心撲通撲通跳,暗暗覺得對不起孩子他娘,又有些得意。

“你以為趕車很容易,三朝兩日就能學會麼?”孫車夫揚起下巴,一本正經地說,“你看到全城共有幾輛拿得出手,象永福客棧這麼好的馬車?不是因為人家買不起,是找不著好車夫,得要有我這麼好使的腦瓜子才能做得好。沒聽那些肚子裏墨水的男人說麼?千裏馬好找,車夫難尋!”

離城還有十裏路,旅途當中最怕的就是寂寞,偏生他又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和小姑娘打發時間也不錯,

因著孫車夫他老子娘是師爺家主廚的妹子,這才攬上了好活計。永福客棧不是車行,用車的時候很少,不過是有備無患,並拉開與同行的房價。孫車夫沒有多少活幹,整日裏就是吹牛侃大山打發時間,這些話他說得很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