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打算趁著冬天裝修一下,可是這裏實在是太冷,滴水成冰,根本就沒法開工。
另外,淡季到底有多淡,珠兒已經領教到了,真是一個鬼都不上門。
街上的行人也少,家家都關門閉戶,象是一個鬼城。
錢全是如楓公子掙的,這回珠兒再也不能攔著他買書了,結果他買了幾十斤書,整日與書為伴。
隻有柱子圍著她轉,實在是沒意思,好在脂粉店的老板娘李姐常來串門子。
也就是在珠兒沒來的這五天當中,脂粉店老板兩夫妻和離了,為了證明自己還能找著更好的,第三天秦老板就將李姐迎進了門。
世上竟然還有這樣荒唐的事?珠兒的眼珠都要掉下來:“匆匆忙忙就嫁了,不覺得委屈了自己嗎?”
“比我當繡娘強,有什麼委屈的?”李姐吐出瓜子皮兒,“胭脂花粉由得我敞開了用,過得比以前強多了。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咱們女人不就圖這個麼?”
珠兒不敢苟同,又問:“秦老板的原配呢?沒來鬧事嗎?”
“鬧什麼鬧?”李姐白了一眼,惡狠狠的,“又不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簽的和離書,白紙黑字寫著男婚女嫁各不相幹。反正,有我在她休想回來,回來可就是當小了。隻要她不在乎當妾,我就能容得了她。呀,別說我了,說說你吧!”
不能告人的事太多,珠兒回避了她的眼神:“我沒什麼好說的。”
李姐上上下下打量著珠兒:“瞧瞧你這張臉,怎麼不拾掇拾掇?”33小說網
原來她關心的隻是這碼事,珠兒安心了,笑道:“別人也說我這張臉白瞎了。”
“女人怎麼能讓自己的臉白瞎了呢?”李姐騰地站了起來,拉著珠兒便走,“來來來,李姐教你!一見著素顏的臉蛋我就手癢,明明可以嫁個更好的男人,卻舍不得銀子,可真是傻!對於女人來說,銀子哪裏比臉要緊?跟你說句托大的話,隻要肯將這張臉交給我李淑貞,保準不會後悔。隻到我店裏來過一回,倚紅樓的姑娘們就定下了長期,每天一個姑娘願意給五十文哩!瞧我這張嘴,不跟你要錢!咱們倆誰跟誰呀?你是我妹子,姐姐指望著你好。你說你這張臉就是個美人胚子,卻皴得脫皮了還不抹點香膏,讓人看著就心疼,虧不虧得慌?等你將來嫁著好人家,記得有我李姐一份功勞便好。”
女人皆有愛美之心,以前是手頭太緊,這會子有了如楓公子搖錢樹,心也活泛了。
往西走百十裏就到了齊國,那裏一定也有識貨的人,財源自會滾滾而來。
開這家客棧的意義僅止是讓外人看起來有營生,不會起疑,倒並不一定要掙多少銀子。
乍然間成了富婆,珠兒有些懈怠,有些無所事事。
經不起李淑貞的連拉帶勸,珠兒半推半就地去了脂粉店,柱子也樂嗬嗬地跟著。
怪就怪了,冬天裏幾乎所有生意都慘淡得很,脂粉店裏卻有三位女客,秦老板和兩個夥計在招呼著,熱火朝天的樣子。
門簾掀開,秦老板抬起頭來,還以為來客人了,見著是自家媳婦,將客人丟給夥計,迎了上不殷勤地問:“你回來了?外麵冷不冷?”
秦老板四十出頭,五短身材,長著一張圓圓的餅子臉,臉上堆滿了笑。
“我就到隔壁客棧坐了一會兒。”李姐解下鬥篷,順手就給了秦老板,“外麵太吵,我們進裏屋坐。”
秦老板象個傭人般接了鬥篷,又打開了通往裏間的門。
走到門口,李姐又回過頭說:“新鄰居第一次上門,要夥計到街上買兩三件點心。柱子兄弟,你喜歡吃啥?”
柱子剛要開口,珠兒忙說:“不用,不用!街裏街坊的,以後常來常往,不要破費了。”
“要的,要的!”李姐咯咯笑著說。
進了房內,珠兒好生羨慕地說:“秦老板對李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