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我言嘴角扯了扯。
就連中原中也亦是眼角抽搐。
難以想象,森鷗外這人臉皮到底是有多厚?
怎麼會在差點撕破臉皮打起來之後,還對著英雄預備役發出這樣的邀請呢?
不怕挨揍嗎?
蘇我言伸手就要去摸放在桌上的魔杖。
森鷗外的笑容隻僵硬了一瞬。
森鷗外立刻改口道:“當然不會是現在。”
“言小姐以後有需要的話,港口mafia隨時歡迎。”
“畢竟,在長大的過程中,人會經曆很多轉變,對不對?”
蘇我言隻能笑納了:“多謝您的好意。”
之後的話題就比較平和了,中原中也的腦容量終於足夠參與到對話之中了。
森鷗外問道:“言小姐,作為英雄預備役的感覺怎麼樣?”
蘇我言隨口反問道:“打探情報嗎,森先生?”
森鷗外:“……”
老實說,現在的談話方式實在怪不得蘇我言。
該說是森鷗外自作自受才對——算計太多,難免會像這樣受對方警惕。
“怎麼會呢,隻是聊一聊日常。”
森鷗外說道:“如果言小姐認為這是隱秘的事情,可以選擇不回答。”
蘇我言點了點頭,非常隨意地答道:
“也就那樣吧。”
“規矩嚴苛,不能隨心所欲地行動,有時候會感覺到一種拘束感。”
這是實話。
蘇我言是個習慣獨身作戰的魔法少女。
再加上必殺技籠罩範圍大,容易誤傷等等特點,她根本就不是能和別人合作的類型。
久而久之,蘇我言就成了一隻獨狼。
上麵偶爾會給她派發任務,任務要怎樣完成,還有時機和方案,都是由她自己來選擇。
無人管製,無人拘束,隻要能夠達成目的就好。
而且作為一個事故體質的女主角,她經常會陷進糟糕的危機中。
在那種突然時刻,她是來不及向上麵求救的,必須要自己做出決定才行。
自從轉入雄英高中之後,蘇我言才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規矩。
暑假外出旅行都要管,日常和什麼人打交道也要管。
在蘇我言看來,最不合理的一點就是,不能隨意地使用個性去戰鬥。
林間合宿的時候,如果不是相澤消太給出了戰鬥許可,大家就會成為待宰的小綿羊。
那樣學生被綁架都算是小問題,糟糕的情況下,甚至會出人命。
“是嗎?那可真是不妙。”
森鷗外說道:“那言小姐可要著重考慮一下了,港口mafia的話,不會有很多規矩哦~”
眾人:“……”
森鷗外現在的形象,就像個傳/銷人員。
“但是,成為英雄既然是我想做的事情——”
蘇我言搖了搖頭,說道:“為此而付出一些代價,也不是不可以。”
她生性自由。
但在神野之戰那日以後,她就甘受拘束。
森鷗外閉上眼睛,似在聆聽咖啡廳內悠揚的輕緩樂曲。
“是嗎,這樣啊……”
他睜開雙眸,望向蘇我言:“那言小姐你,其實很適合成為英雄呢。”
-
離開咖啡店之後,兩撥人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森鷗外帶著愛麗絲去逛服裝店,蘇我言陪著中原中也繼續買禮物。
蘇我言和中原中也沉默地走在路上。
大抵上是因為在咖啡店裏發生的事情並不愉快的原因,他們之間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抱歉,蘇我。”中原中也率先開口道,“我請你吃飯吧?”
蘇我言抬起眼睛,過了片刻才想明白他為什麼道歉。
中原中也這個溫柔的人,在為他的首領所做的事情感到抱歉。
他立場尷尬,明明不認同森鷗外的做法,卻完全無法去阻止——也沒來得及阻止,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所有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成為不可動搖的過往了。
不管是織田作之助、阪口安吾還是太宰治,亦或者是被算成其中一環的蘇我言。
中原中也都沒能幫到他們哪怕一點。
提供幫助不是他的義務,但是,作為朋友,中原中也還是感受到了一種無力感。
“中也。”
蘇我言小步跑到他麵前,轉過身來麵向他,倒著走在街上。
“中也感到心裏不舒服時,就會選擇請人吃飯嗎?”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
這個有些遲鈍的十八歲少年,這才發現自己的心思太明顯,已經被人覷破了。
蘇我言說道:
“可是,中也為什麼,要為此感到愧疚呢?”
“或者說,為什麼在愧疚的人,是中也呢?”
中原中也張了張嘴,完全說不出話來:“我……”
蘇我言很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柑橘色頭發:
“感到難過是很正常的,但愧疚是完全不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