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風揚目露沉思之色,和金洪不一樣,他表現的很冷靜,一直在思考整個事情的經過。
此人稱白天那青年身懷異寶,金獅門帝境強者心生貪念,出手將金獅門其餘人全部誅殺,這聽起來,未免太蹊蹺了些。
“金獅門的柳峰為了奪寶,趁我不備對我偷襲,隨後又以雷霆之勢將金獅門其他人盡數斬殺,不留一個活口,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與那青年都消失不見了。”那人見展風揚似乎有些不信,又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展風揚轉過身,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這麼說,你親眼看到那青年死在柳峰手中了?”
“這倒沒有,不過他身上有重寶,柳峰絕不可能放過他,必死無疑。”那人極為肯定的道,換做是他,也會下殺手,不會給自己留一個隱患。
展風揚聽到此話輕笑了一聲,又道:“若是柳峰沒有出手偷襲你,你會怎麼做,是冷眼旁觀,還是和他一樣殺人奪寶?”
此話落下,那人身軀輕微的震顫了下,後背不禁生出一股涼意,暗道展風揚好深的城府,這一句話直接將他問得無言以對,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果說隻是在一旁看著,看著寶物卻不去搶,這未免太虛偽了,而若是殺人奪寶,便是違逆了紫風樓的意誌,是紫風樓的罪人,其罪當誅。
無論怎樣回答,都無法讓展風揚滿意。
那人沉默不語,展風揚卻已經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語氣淡淡的道:“既然你回來了,我便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退下吧。”
“是。”那人連忙點頭,隻感覺內心輕鬆了許多,仿佛如釋重負。
他看了一眼展風揚,眼眸深處竟有一絲忌憚之色,他深深的知道,眼前的青年雖然年輕,然而卻有著超出這個年齡的狠辣手段,甚至比一些大人物都要更狠,區區一位初階帝境,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麼。
在他手中,可不止有一位帝境人物喪命。
展風揚依舊看著外麵的夜景,夜色朦朧而又冰涼,他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雖有著英俊的外表,卻讓人感覺難以接近。
事實上,他剛才所想的遠不止說出的那些,他甚至想過這些事情是否都是此人編造的,金獅門所有人都葬送在他手中,而紫風樓其他人,也被他以某種手段所掌控,願意給他做偽證。
如此一來,他既得到了寶物,又能繼續留在紫風樓,一舉兩得。
不排除沒有這種可能,畢竟金獅門不可能有人站出來質疑,一切都由他一人說了算,即便是假話,也會被當成是真相。
正是有著這種猜測,他剛才故意試探了他一番,想觀察他的表現,雖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也無法洗脫嫌疑。
實則展風揚最為關心的是秦軒是否真的死了,而並非那件至寶的去向,紫風樓以拍賣起家,底蘊深厚無比,什麼頂級法寶沒有,除非是極品帝器,否則都難以讓他心動。
七星殿,花詩灩的房間中。
此時房間中有三道身影,花詩灩,她的侍女,還有一位滿是皺紋的老者。
“三爺爺,他真的……死了嗎?”花詩灩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她擔心秦軒的安危,因此特意讓三爺爺守護在天地酒樓,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便出手救下秦軒。
然而,最終得到的消息卻讓她如九雷灌頂,有些無法接受。
他,真的死了。
白天的他還是那麼傲氣淩雲,風華無雙,轉眼間竟命喪於此,這是天妒英才嗎?
她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惋惜之意,開始她還希望秦軒能幫到她,但後來她便放棄了,隻祈求秦軒能活著離開風雷城,這便足夠了,她實在不希望看到他如此年輕便隕落了,他值得擁有更好的未來。
可惜,終究沒有奇跡發生,他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那老者看著花詩灩臉上的傷心之色,心中歎息了一聲,安慰道:“他身上有一件至寶,金獅門帝境之人生出貪念,將他掠走了,但或許沒有殺他,隻取走了寶物。”
“但願如此吧。”花詩灩苦澀的道,她哪裏聽不出來三爺爺這是在安慰她,他既然身懷至寶,又豈會被輕易放過?
“小姐,你還是別傷心了,他與你總共也隻見過兩麵,雖然天賦不凡,但你也看到了,在真正的大勢力麵前,天賦強依舊沒用。”侍女低聲道。
“真的沒用嗎?”花詩灩抬起頭,眼角有一行淚水流淌而下,她的命運,也會是如此嗎?
她從小便不受到家族的重視,因此她努力修行,爭取站在同齡人的前麵,想要讓父親看到她的光芒,但到頭來,她還是要嫁給展風揚為妾,成為父親用來爭奪利益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