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姐姐朝導購們使了個眼色,讓大家讓開。
“我,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你,你不要來找我啊!”男人渾身顫抖不已,杜姐姐朝旁邊的導購點了點頭,那導購從背後接近,將招財貓搶了下來。
男人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對著虛空中道:“你,你要恨,就去恨你奶奶吧!是她往你身體裏紮的針!”
門外的看客們都露出了震驚之色,壓低聲音議論紛紛。
“哇!”那男人大叫一聲哭了出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邊哭一邊喊道:“我也是沒辦法啊,我生了三個女兒,都沒能生一個兒子。你奶奶說往你身上紮針,紮進你的腦子裏,你的胸口裏,隻要把你給紮死了,就沒有女兒敢來我家投胎了,我家就能生男孩了!害死你的是老太婆,不是我啊,不關我的事啊!”
“那鼻煙壺也是你奶奶要買來鎮壓你的,她聽說那鼻煙壺能驅邪,她要將你打得魂飛魄散……”
門口的群眾一下子炸了。
“我勒個去!這是什麼奶奶和爸爸啊!對自己的女兒都敢下這樣的手,罪大惡極!”
“生兒生女都一樣,要我說,我還寧願生女兒呢,我家兩個女兒不知道對我多好。”
“就是,我女兒才十幾歲就知道心疼我給我做飯了,我家那小子屁都不懂,還老惹事。”
“就算再重男輕女,也沒有這樣的啊!簡直就是畜生啊!”
柏舟的臉色也冷了下去。
而那個男人像是突然清醒了過來,那根紅血絲也飄飄忽忽地從他的頭頂之中飛出,又鑽回了屋瓦之上。
他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的時候,臉色變得慘白如紙,他驚恐地喊道:“妖術!這是妖術!他們汙蔑我!”
一邊說他一邊驚慌地往外跑,卻被激憤的百姓們攔住了。
“不能走!我們已經報警了,你們母子倆合起夥來害死了一條人命,還想逃?做夢!”
“不,不,我剛才是中了邪……”
“是不是中邪,你去跟警察說吧。”
柏舟沒有過去湊熱鬧,見事情已經解決,便轉身離開了。
又溜溜達達地逛了一會兒街,手機裏忽然叮咚了一聲,她連忙拿出來,發現是公眾號“聞止慈善基金會”的推送文章,說基金會又在阿富汗辦了一家技術學校,專門教當地的女性編織和縫紉。
她的嘴角上揚,回到家,找出了那隻木頭盒子,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條手臂。
沒錯,聞君止的手已經長到了手肘處了,這次再看,似乎比上次又長了一點點。
它會慢慢長出軀幹和四肢,最後才會長出頭顱,隻有在腦袋長好的那一刻,聞君止才會完全複活。
她撓了撓頭,看來得盡快準備一隻大些的箱子了。
這樣一具殘缺不全的身體放在家裏,還挺驚悚,千萬不能讓人看見。
她默默地關上了盒子,又看了看窗戶外的萬家燈火,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
就像那曆史長河之中無數次的分離和相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