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烤魚還沒吃完，大靈主話裏的玄機還沒與燭照講完，走了半晌的小句芒回來了。
“怎樣？”牛禮急問道。他還惦記著是不是要親自去解凍強良的麻煩事。
“強良的結界除了強良後人裏能力最高的人能解，還有一法……”小句芒說到這裏欲言又止。
“除非強良後人隕滅殆盡。”燭照突然道。
眾人齊齊看向燭照。
“強良後人有多少？”燭照語氣清冷道。一談到巫族，他的神情和語氣自然而然冷下來。
“剩、剩兩萬有餘。”小句芒默默地向後挪了半步。這人氣勢凜冽又強悍，很是駭人。
東甘拿手肘砰砰燭照，在燭照看向他時，冷硬的臉像忽然化凍似的，甚至能看見他眸光漾了一下。
東甘：“……”誒？我要說什麼來著？
“萬萬不可弑殺，惡業纏身，來生豈能好過。”大靈主的菩薩心腸又開始泛濫，“看來隻能智取。這巫族境內少說也有二三十萬十二祖巫的後人，隻憑我們幾人，是萬萬救不走扶桑樹靈的，須智取。”
“兩方如果打起來，句芒一輩可旁觀。”小句芒小聲道，“畢竟其它後人都知道，句芒祖巫與扶桑樹靈交情甚篤，既然有人要救出扶桑樹靈，句芒一輩定不會出手阻撓。但為了以後……恕晚輩同樣不能襄助。”這句話越說聲音越小，實在是句非常自私又自有其理的話。
“哼！”燭照忽地冷哼一聲，“有事相求倒是講的痛快，事到臨頭又不能襄助，句芒祖巫就教你們‘便宜是這麼占的’？”
燭照這句話不可謂不刻薄，而且大家都見慣了他威嚴的一麵，突然刻薄起來，都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
小句芒頓時惶惶不安。
大家都沒再說什麼。小句芒雖然看不透燭照是妖王，但其他人都知道這位煞神就是與巫族有滅族之仇的妖王——上古天帝帝俊的第十個兒子，如今也是帝俊唯一幸存的後人。上古洪荒天庭毀於巫族之手，否則堂堂上古的妖神也不會屈居六界之中與一眾鬼怪妖魔搶地界。
在外人看來理由是這些。但在燭照看來，那根本不是他痛恨巫族的理由。特別是當他聽小句芒提到巫族能搶得一線天機幸存至今，竟是幽熒的功勞！他險些沒當場質問東甘！可看看兩眼好奇又懵懂的小鬼，有什麼狠話都說不出一個字。而那隕滅的句芒為報恩竟然要求埋於四象樹下，敬奉往聖萬年！這些事如若不是幽熒，世人有幾個知道四象樹與往聖的秘密？！
然而這一切，他到今日才得知。
幽熒到底對他隱瞞了多少事？這些事為什麼不能同他說？
“你……”東甘餘光瞥見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正盯著自己，結果轉頭就對上燭照銳利又……委屈的目光，“做什麼這麼看、看我？”他問完見燭照眸光晃了幾晃，依舊含著一些他看不明白的情緒，又道：“你能不能讓黑翼來……”
“不準！”燭照斬釘截鐵道，說完扭頭看向院中。
東甘：“……”你再說一遍！
眾人：“……”
東甘氣哼哼地鼓著張青白的小鬼臉，瞪著燭照的後腦勺，喊道：“師父！”
牛禮：“哎？！啊！”
“可還記得在小妖山時我說過什麼。”燭照忽地扭頭看向東甘，見東甘一臉氣又認真想了他的話，才道：“想讓黑翼做什麼自己傳話。”
“啊！”東甘麵上一驚，眨了眨略顯空洞的眼睛。
-他以後跟著你。
這是在小妖山時燭照對他說的。黑翼當時對他行了與燭照一樣的禮，恭恭敬敬，尊崇又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