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根足有一臂粗長的尾針,上麵布滿魚鱗一樣的黑鱗片,尾針尖端銳利無比,噗呲一聲直直紮入雄蟲尾部與腹部交接的脆弱地帶。
牛禮原本墜在三人最後,他麵朝蟲尾,一直從黑鞘翅與翅羽之間的縫隙悄悄向外打量。當燭照說躺倒時,他以為受到了群蟲的攻擊,迫不及待裝一下死。哪成想根本不是裝死,而是躺平任……
當尖銳尾針刺穿蟲殼紮進空蕩蕩的肚中時,他恍惚明白了燭照的用意,於是無中生有地就地化出一塊肉遞上去讓雌蟲尾針紮中。
緊接著蟲殼內的所有人都被一股極其難聞又讓人昏昏然的氣味熏得幾欲棄殼而逃。
大靈主見此情景,大概明白了燭照的用意,他回頭對十二月叫了一聲,示意她趕緊向前走。
十二月整個人僵硬地從兩隻交疊的蟲子身邊繞過去,連帶計蒙和商羊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六條腿以障眼法變做六條虯結的蟲腿,此時六條蟲腿顧不得保持左三右三的步數,心理驚駭不已,六腳又走的亂七八糟,一個沒留心吭哧一聲摔了個以臉搶地。m.x33xs.com
大靈主無奈臉:“……”這群倒黴孩子。
日及擔憂道:“師父,師弟他們……”
大靈主平靜道:“繼續走,如果遇見雌蟲,如法炮製就好。這裏的雌蟲強橫霸道,身上肯定有雄蟲懼怕的東西。”
十八魚這會兒才把驚到脫臼的下巴合上,“這雌蟲與雄蟲那,那什麼後,定會產卵,到時如果產不出蟲卵,豈不是要暴起?”
大靈主:“到那時,說不定已經快走出蟲族領地,打一架也未嚐不可。”
日及心道,能不打還是別打了,獸屍淵已經十分凶險,到時身後再有一群窮追不舍的怪蟲,還活不活了?!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吃上一口鱅鱅魚。
再說東甘那邊,整個雄蟲殼中充斥著一股濃鬱麝|香味,即便他們是妖、是靈物,聞了同樣會渾身燥熱,思緒混亂到整個人都不對了。
東甘掙脫燭照的手臂,離開那副鼓動的越來越厲害的胸膛以及耳畔灼熱的氣息。然後歪著脖子側臉虛虛地貼著蟲內壁向牛禮飄去。
“師父,它完事了嗎?”
東甘覷了一眼那根駭人的尾針——紮進肉中多半,露在外麵的半截尾針的鱗片縫隙中源源不斷地滲出粘綠色液體,不多時液體滲完,又開始向回吸附什麼。
“馬上結束了,這東西著實強悍,怪不得繁衍如此迅速。”牛禮整張臉漲成深紅色,豆大汗珠滾滾滑下。
“不妙!它在掀鞘翅!”黑翼滿臉黑羽炸起,眼珠血紅。
鞘翅是金步甲背上兩片如鐵板似的黑色鐵翅,而鞘翅下才是薄如蟬翼的翅羽。眼下整個以障眼法變成的雄蟲被雌蟲翻了過去,就在那對螯鉗鉗住燭照兩腿,利齒將要刺入時,雄蟲猛地拔地而起!
“嘭!嗷!!!”
雌蟲被一股莫名的強大力道掀翻在地,整個蟲子六腳朝天仰躺在地,怒氣衝天地不停揮舞著巨大的螯鉗。
燭照不在慢吞吞前行,幾步追上走出去沒多遠的十二月和大靈主。
蟲殼內牛禮將得之不易的綠色粘液封存在一大坨肉中,再分成三份,當經過十二月三人時給了計蒙一份,經過自家師父時給了日及一份。
因為雌蟲強悍又霸道的氣味,三隻偽裝的雄蟲再也沒被其它雌蟲攔過路。隻是這氣味惹的趴在地上蔫噠噠的雄蟲紛紛揚起頭衝他們嘶吼,然後在氣味臨近後全都昏昏然地軟到下去。
一如之前被雌蟲掏空腹部的雄蟲那樣,短暫地進入全身麻木且反抗無能的狀態。
這東西著實很好用,但傷人也傷己。
眼見半蟲族的領地邊界近在眼前,之前那隻被牛禮他們蒙混的雌蟲終於在沒有產出蟲卵後覺出不對,帶著大批蟲子追了上來。
隻是眨眼間,三隻偽裝雄蟲被遁地而來的蟲子、天上飛來的蟲子,以及地上轟隆隆跑來的蟲子圍堵住。數以萬計的蟲子將四麵八方堵得水泄不通,眼前倏地黑下去,唯一的光源是上下左右數不清的鋥亮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