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均廷走到車前,不慌不忙將西裝外套穿回身上。
戴上太陽鏡,將眼角的淤青遮住。
他定定地注視著陸少遠。
“你是你,沒必要跟我比。”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優點與缺陷。
想在社會上立足,想在任何時候都能保護好家人和愛人,必須變得成熟穩重。
但少遠這份孩子般的赤誠與坦率,也是彌足珍貴的。
陸少遠懊惱道:“以為我想跟你比嗎?”
父親成天念叨讓他跟廷哥學習,尤其最近不知怎麼回事,對廷哥誇得更勤不說,還老看著他這個兒子歎氣。
沫沫也選擇了宋均廷。
最最最氣人的地方在於,自己輸得毫無招架之力。
宋均廷返回他麵前,遞上一支煙。
“抽不?”
陸少遠接過。
宋均廷掏出打火機,親手為他點火。
旁邊聳立著一塊巨大的礁石,陽光照來,投下大片的陰影。
兩人並排坐在陰影裏,各自抽著煙,保持靜默。
而後,宋均廷緩緩開了口。
“我愛唐予沫,愛得比任何人多。”
陸少遠聞言,忽然嗆得直咳嗽。
“不可能!咳咳……我從大學的時候就喜歡沫沫了,就隻喜歡她一個!咳咳咳……不,我才是最愛她的!”
其他方麵,跟宋均廷沒得比。
但對於沫沫的感情,他有足夠的自信。
宋均廷皺眉,抽走他指間的半截煙,摁滅在沙地上。
“一句話,你最好徹底死心。我不會把唐予沫讓給任何人,包括你。”
陸少遠倏地站起,“那你說實話,到底什麼時候開始跟我搶沫沫的?”
這個問題,宋均廷回答過一次,不想重複一次謊言。
他擰著眉心,把一根煙抽完,沉聲道:“少遠,我跟你保證,會一輩子好好照顧唐予沫,不讓她吃苦受累……”
“慢著!你說一輩子?”
“對,我會盡快跟她結婚。”
頭頂一塊烏雲移動,慢慢擋住了陽光。
陸少遠吃驚的臉龐,逐漸被陰影覆蓋。
他真是徹徹底底輸給廷哥,心裏對沫沫再多的喜歡,都不曾如此堅定果決地想要結婚。
海邊的天氣變幻莫測。
兩人離開時,狂風大作,豆大的雨點打在車窗玻璃上。
一個多小時回到市區,依然有陽光,沒見半點狂風暴雨。
但是,下午陳寧接欣欣放學,幼兒園門口碰到了同樣去接人的宋均廷。
陳寧眼尖,隔著好幾米,看到了他眼角的淤青。
她馬上給唐予沫打電話。
唐予沫有點不相信。
他沉穩理性,就算遇到讓人深惡痛絕的犯罪分子,都能保持一份淡定,沒理由突然跟人打架。
若說被打,也不太可能。
據她親身見證,這個常年保持鍛煉的男人,身手並不弱。
陳寧道:“他雖然戴著太陽鏡,但我的的確確看到了。不信的話,你回頭跟他見麵,自己瞧清楚。”
這兩天,張盈盈為被炒的事焦頭爛額,情緒暴躁。
她自顧不暇,沒心思折騰唐予沫。
唐予沫手裏頭沒有新工作,在辦公室呆坐整個下午,索性找了個借口早早回家。
沒回家,一出南網大門口,立刻宋均廷撥打視頻電話,想驗證寧姐的消息。
宋均廷接小軒回別墅,花園裏停好車。
他沒留意到來電,正被小家夥十萬個為什麼所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