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尼亞的寒風是刮骨般的涼。
攜帶著來自內陸海的換季低溫,刮在熊烈威爾的皮毛上,凝結出了薄薄一層的寒霜。
呼……
熊烈威爾看著眼前高聳的黑色宮殿,深吸一口氣才緩緩踏入。
果不其然,宮殿內一雙雙飽含審視意味的目光鎖定在了他身上。
宮殿最深處,鋼鐵王座上的垂暮老人睜開滿是皺紋的眼皮,那雙眼神雖然混濁,但卻宛如蒙塵的利劍,銳利冰寒!
四周,盡是阿卡尼亞帝國的祭祀。
每個祭祀都享受著阿卡尼亞最頂端的權力與地位但此刻他們都屏息等候,大氣都不敢發出一聲。
寒風吹過空蕩蕩的宮殿。
垂暮老人的聲音幽幽響起。
“熊烈威爾……”
“你覺得你還配做……”
“阿卡尼亞的全軍統帥嗎?”
老人的聲音雖然輕淡。喵喵尒説
但卻令滿堂半獸人高層冷汗涔涔!
熊烈威爾忽然坦然一笑,伸手摘掉了自己那一身象征著軍隊最高權力的鋼鐵盔甲。
鐵甲墜落在地。
再次令所有人心髒狂跳。
“阿卡尼亞皇帝。”
熊烈威爾無所謂地笑道。
“既然我不配,那我就不做了唄。”
熊烈威爾似乎悟道了。
他丟棄了阿卡尼亞大將身份,扔掉了號召千萬軍隊的軍權令牌,赤身離開了陰沉壓抑的阿卡尼亞帝都宮殿。
宮殿內一雙雙陰沉雙眼目送他離去。
帝都大街小巷,無數半獸人平民卻懷揣著感恩崇敬之情送行。
熊烈威爾站在帝都外的芳草地上,回眸最後看了眼自己效忠了數千年的阿卡尼亞帝國,笑了笑,笑意悲涼卻灑脫。
以前的他是暴君,是屠夫,是阿卡尼亞最為得意的戰爭機器,是全球強者們聞風喪膽的頂尖殺神。
但也因此,沒有純粹的身心去追逐自己想要的道。
如今的他,經曆了夢碎東方的噩夢後,似乎大起大落得到了某種感悟,他要舍棄一切身外之物,回歸純粹狀態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事情。
“飛蓬創造了春風刀術。”
“我卻竊取了春風刀術後洋洋得意。”
“以前的我錯了。”
“比起當一個永遠活在他人陰影下的竊賊。”
“我要靠自己,去追逐屬於我的道。”
夕陽黃昏拉長了熊烈威爾的背影,讓他的背影宛如一把經曆著淬火的刀鋒。
盡管現在整個阿卡尼亞高層都覺得熊烈威爾失心瘋了,但誰也不知道,或許以後走出藍星,在九層雲梯稱雄的霸主之一,就是從今天開始改變的他。
……
“阿卡尼亞敗了?”
熊烈威爾離開後。
一尊披著灰色鬥篷的天使自顧自踏入氣氛壓抑的帝都宮殿,對滿堂神色陰沉的半獸人高層視若無睹,隻是靜靜望著老皇帝。
垂暮老人臉色平靜,聲色沙啞。
“算是敗了吧,那又怎麼樣?”
天使胸膛處的鬥篷被寒風掀開一角,露出一個十字架圖案。
“既然敗了,那就請你親自去跟天父解釋吧!”
灰色鬥篷天使冷聲道:“還有,熊烈威爾已經不是你們阿卡尼亞大將,這場先鋒戰爭的失敗,你們要奉獻八十萬平民送入天堂,以表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