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來臨前的最後一副畫麵。
是白良輕輕揮手推開的碳黑色液體。
液體不斷靠近,緩緩變得近在眼前,最後一霎那,阿泰羅甚至能看清液體內部無數個酷似魔鬼的分子在遊離,在向他伸出猙獰的爪牙。
因為極度的恐懼,阿泰羅甚至產生了幻覺,他隱約看到那些爪牙背後還有一幅幅驚心動魄的駭人大場麵,有四散崩潰的通天神殿,有漫漫星河的腐朽屍體,有潰爛成山的聖山與神帝,有血腥濃鬱的億萬裏長空,有死去的摯愛親朋,有被感染的深愛故鄉,一切所在乎的,所重視的,所要拚命守護的,追求的,都淪為了腐蝕腐朽的爛泥……
“啊啊啊……”
阿泰羅的哀嚎聲響徹寰宇。
聽得無數人驚心動魄。
但白良卻始終眸光平靜地望著阿泰羅,這副冷酷至極的模樣,竟讓四周人看不清他的真性格是溫和還是冷酷。
或許白良本來的性格,就是能夠在溫和如風與殺伐果斷之間隨意轉換,如果有誰侵犯到他的底線,那個溫和如玉的翩翩白發公子就會變成一尊人人望而生畏的白發魔尊。
……
某處未知空間,一座恢宏大廈之內。
一盞忽暗忽明的燭盞熄滅。
隨後一根枯瘦如柴的手掌將燭盞拿起,再往上看,是一雙隱匿在紅袍之下的滄桑眼睛。
大殿正上方,刻著陽烈神殿四個大字。
片刻後,伴隨著一聲聲古樸鍾聲,一尊尊身披紅袍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之內,每個人都散發著渾厚勝海的氣勢,有人甚至出現的那一刻,四周經過超級加固,足以承受仙尊氣息的空間都為之崩塌。
“阿泰羅的魂體在逐個消失?”
有人問道,那是個兩鬢斑白的老人,雙眼混濁但眼神卻莫名其妙地精透,仿佛能看穿世間任何事物。
擁有滄桑眼睛的紅袍老人望向某個方向,呢喃自語:“還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不是嗎?”
“一個最多隻有半仙巔峰的小宇宙,本就已經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現在竟然還讓開了三個魂的阿泰羅在那裏遭受折磨。”
“有趣,有趣,哈哈哈……”
“可為什麼,那個誕生天驕的小宇宙,不屬於任何一個主神殿轄區,偏偏在罪海裏……”
罪海!
這兩個字瞬間讓所有大神緊皺眉頭。
罪海那地方可不是簡單的地方,顧名思義,那裏是人族罪犯的集中營,到處都是罪惡,肮髒,背叛和鮮血,沒有一絲光明美好,那裏死去的罪犯,雖然身體煙消雲散,但殘魂彙聚成了一片汪洋。
為了鎮壓所有殘魂,防止他們複活後興風作浪,罪海中央便建造有一個鎮罪天塔,足足九層,每層都有一個實力強悍的守關者。
阿泰羅正是第一層的守關者。
“當初是帝讓我們推薦守關者吧?”
“那現在阿泰羅如果戰死,是不是我們得向帝討個說法,並更換新的第一層守關者?”
“算了算了,還是算了,帝把東荒神殿遷移到了罪海旁邊,可能就是預防罪海暴亂,再說了帝雖然讓我們推薦了第一層守關者,但還有剩餘八層守關者都是帝另外安排的,我感覺現在還輪不到我們自作主張。”
陽烈神殿內響起爭紛聲音。
但最終所有大神還是看向紅袍滄桑老人。
咚咚……
忽然敲門聲響起。
看著推門而入的女孩,紅袍滄桑老人露出了罕見的笑意。
女孩氣質清冷,身材高挑,頭戴一縷青君冠,三千青絲幽幽披在細柔後腰,那張鵝卵石般圓滑的臉蛋上嵌著一雙青色柔瞳,氣質清冷禦姐,容貌柔和絕美,堪稱絕頂每人。
“靈兒,找爺爺來了?”紅袍滄桑老人笑嗬嗬地問道。
陽烈九靈微微彎腰,青色柔瞳裏泛起倔強意味,說道:“我不想嫁去幽影族,我不想離開陽烈神殿,爺爺你要是再逼我,靈兒寧願自刎而死!”
聞言,老人沉默,四周所有大神也識趣地默默離開。
畢竟這場婚姻,是一場殘酷的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