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言的上書房,除了日常打掃外,不許任何一個太監宮女進入,負責看護這裏是的徐寶。
徐寶如今領著王府侍中(臨時司職)的職銜,是張守言除了魏驢子、朝魯外最常見到的人。
別看他年紀不大,卻是張守言身邊的老人,一直在蘇州主持著張守言在南方的情報和商業係統。
張守言攻占北京後,在甘老四的操持下,中斷良久的漕運也得以恢複。
劉保不是不恨張守言這個殺父仇人,但是背不住他的大吳國哪哪都缺錢,重開運河收稅也是無奈之舉。
徐寶便是跟著進京的漕船一起到的北京,張守言之所以會把徐寶叫來北京還給了個侍中的職位,便是想讓徐寶整理一下皇宮內外。
太監們已經自己把自己清理了一遍,也到了他派人出手整頓的時候。
其實徐寶的差事,類同於清朝的領侍衛內大臣和內務府總管的大部分職權,權勢極重。
張守言手裏的人,隻有徐寶一人能做這件事情。
而蘇州及南方那一塊的事情,則交到了另一個人的手裏。
這個人在張守言這邊登記的真實姓名叫做“葛遇仙”,原來是個在碼頭上算卦騙人的道士,也曾經當過杜三瓢的智囊,真實身份是劉保派駐在蘇州的留守使,是個在蘇州真正“一手遮天”的人物。
當然實際上在蘇州一手遮天的是徐寶,老道士從來都是他的傀儡。
北京已經進入了八月初,天氣越發炎熱起來。
一場午後的暴雨之後,整個紫禁城都彌漫著一種清洗的水汽,張守言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雨後的晴空,心情好了起來。
“宮裏的窗戶已經用玻璃換了一小半,但施工的現場總是每天會少上幾塊,我雖然不太在乎這些玻璃,但卻不希望有這等手腳不幹淨的留在宮裏,這件事你督促高倫義去辦,不要自己衝到前麵。”
徐寶躬身應下。
張守言看著窗外樹木上滴落的雨滴,終於還是歎了一口氣。
“你去宮門外見一下那個人,叫他不要繼續跪在宮前。我並非他的君王,不值得他如此跪拜。而且大明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天下如今八分,我隻能答應隻要大明各方不主動攻擊我大楚,我自然會網開一麵。”
徐寶低頭想了一想,便領命而去。
紫禁城前,跪著一個身穿大明官袍的男子,而且他已經在這裏跪了三天三夜,持續的嚎哭聲已經損傷了他的聲帶,但這個人一直沒有放棄要求麵見楚王的決心。
換做別人,張守言早就用手段把人轟走或者直接驅離。
可為了自己心裏的那一點曾經的敬仰,張守言放棄了把他轟走的選項。
張守言原以為這個人已經死在了南京的動亂中,可沒想到他居然直接來到了北京。
哭求楚王歸還北京,再次扶助大明重生。
如此離譜的請求下,必然隱藏著這個人不好應對的實際條件。
隨著朝選的結束,張守言遴選部分才幹之士替代了原大明各處的要害職位,大批被選出的官吏也分赴歸屬大楚的各處州府任職。
京城市麵穩定,人心歸附,張守言正準備繼續南下親征之際,這個人卻來到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