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屋終於搭成了,她開心地鑽進去,深深吸著木頭原有的味道,好香!
她如同實現一個天大的願望般地開心,要不是樹屋不高直不起身來,她肯定雀躍地跳上幾下呢!
她看向沒啥感覺的秦正磊,大有掃興的存在。“你怎麼不說太棒了?”
秦正磊怎麼感覺位置被互換了,他倒像是個參觀者,天經地義地要說些誇讚的話才行。“唐大小姐,這好像是我搭的吧?”
唐夏顯然不想放棄功勞,她也出力了。“我也有幫忙啊!”
“如果你說的幫忙就是像個監工一樣,不停地催我快幹活兒,那我隻好勉強承認。”秦正磊吐槽著她所出的那份力。
被拆穿的唐夏,仍不死心地為自己力爭。“我還遞釘子給你了呢!”
“遞一顆,撒一盒,越幫越忙。”秦正磊繼續拆穿她個底掉,評價她搗亂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
沒底氣的唐夏不得不認了。“那好吧,我承認樹屋你的功勞最大。”
秦正磊問的直接。“怎麼謝我?”
“嗯...”她正想著決不能讓這家夥先開口,不然就失去了主動權。可惜的是秦正磊相當了解她,並搶先說了要求。
“這個樹屋我要一半。”
她用眼睛丈量著隻有幾塊板子的空間,剛能容得下兩個人,如果按他那小氣鬼的風格,小時候吃湯圓都要數個一清二楚,精細劃分之後的樹屋就成籠子了!她堅決反對。“不行,它本來就不大,給你一半就更小了。”
秦正磊看她緊張兮兮,像是要被奪走寶貝跟他拚命的樣子,覺得好笑。“不是要畫分的這麼仔細,我是說這個樹屋是我們兩個共同所有。”
“不...”即使他這樣說,她也不樂意跟人分享,特別是她眼巴巴盼的超久的心頭好。
“原來有的人說感謝的話都是假的,為了這個樹屋我拚死拚活好幾天,卻得到這樣的對待,真讓人心寒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可憐啊,慘啊!”秦正磊拉著大嗓門兒嚷開了,還帶著委屈巴巴的腔調,用眼神控訴她卸磨殺驢的可恥行徑。
心虛的唐夏也覺得自己是有點不仗義,最主要的還是敗在他的驢嚎上,捂著受折磨的耳朵投降。“行行,就按你說的,別嚎了。”
幹打雷就沒打算下雨的秦正磊,一秒不差地收了聲。“就這麼定了。”
“這幾年你就不想回老屋?”雖然聽父親說過她不回老屋的起因,但他還是忍不住地問。他知道她有多喜歡那裏,每次都是哭著舍不得走。
她脫口而出。“不想。”
“真是沒良心啊,虧得我媽還總惦記著你,特別是包湯圓的時候,念叨著夏夏就喜歡吃桂花餡兒的。”他故意說著,遠在老屋裏那份濃濃的掛念給她聽。
他注視著一直盯著樹屋外的她,眼神卻是失焦的,眼眶慢慢紅了濕了。“你是怕我媽看見你現在的樣子,讓她傷心吧?”
她不停地忽扇著睫毛,好讓那泄露她心思的潮濕飛走,嘴巴說著口是心非的假話。“我哪有那麼乖,我是不想跟你這個家夥吵吵吵!”
“嘴硬吧你。”他揉搓著她腦袋上頂著那頭乍眼的紅發,竟意外地柔順。
——
中秋節。
秦叔端著月餅在臥室前站了好久,最終還是歎息著離開。秦正磊推開那扇門,見她蹲坐在牆角,呆望著大床旁的梳妝台。
他坐到她身邊,沒說話,就這樣一直默默地陪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輕輕開口,“那天,媽媽就坐在那裏向往常一樣,摸著那串月光在想著爸爸什麼時候能回來...我還記得那晚的月亮很大很圓,照在媽媽的長發上,好美...還有她摟著我,掉在我脖子上的那滴淚很冰...我怪我自己當年為什麼沒能想到媽媽會自殺,她明明每天都很難過,我卻隻想著玩,沒為她分擔痛苦...”
外表叛逆的她卻深受自責困擾的折磨,讓他的心揪到一起。“不是你的錯,你那時還小。”
“如果我又乖又聽話,她會舍不得丟下我去跳樓...都是我不好...”她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可以讓媽媽活下來,她寧願替她去死。
平時他吵架鬥嘴不輸給她,卻在緊要關頭嘴笨的找不出一句象樣的話來安慰她,盈盈的淚光讓他慌神,最後笨拙地伸出手臂將她摟在懷裏,無聲地支援著她。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來,照進被黑暗籠罩的角落裏,那對相互依偎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他們...
——
唐夏困的眼皮打架,好不容易撐到午夜十一點五十八分,她從床上爬起來,坐在鏡子前拿著水果刀開始削事先準備好的蘋果,果皮慢慢變長,她嘴裏不時地嘟囔著。“不能斷,千萬不能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