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腳步聲停了一會兒，似乎有了動靜。
但屋裏的戚乙乙卻是有些惱羞成怒。
他靠這麼近，她怎麼會不誤會？本來心裏還暗搓搓的期待了下。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靠那麼近，屋外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小女孩，但並不影響她對接下來的事有所期待。
結果，結果！這個該死的男人！就是為了罵她一句蠢姑娘嗎？
呸，臭男人，不親何撩！
戚乙乙氣憤的在心裏想著，不斷地罵著薄言，薄言卻是看著眼前的女孩臉一會青一會白的，有些想笑。
這麼想著他就笑了出來，這時外麵的腳步聲動了。
戚乙乙剛剛還蠢蠢欲動的心一驚，眼神瞬間轉向了門口。“噠噠噠”，她的心跳隨著腳步聲而跳動。
腳步漸漸地遠離了門口，向著這個房間的右邊去了，戚乙乙這才長舒一口氣，一顆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心放下來之後，戚乙乙才有空考慮目前的情況。
薄言此時也直起了身體，兩人麵對麵的站著，誰也沒說話。
她的眼神放空了一會，像是想到了什麼，仰起頭看向薄言的眼睛。
迎著光，他的眼睛裏像是有星星，漆黑的眼眸裏映著光的倒影，還有…她的影子。明明是丹鳳眼，但眼睛卻極大，上挑的弧度都恰到好處，哪哪都吸引著戚乙乙。
他的唇，他的眉眼，他的各個方麵，戚乙乙都喜歡，簡直像是按照她喜歡的方麵量身定做的。
可是……
想到這，她的眼睛有了些微的波動。她看著眼前的男人，身材欣長，笑了笑，輕聲說道：“薄言，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薄言卻是一愣，莫名覺得氣氛有些緊張起來，因為戚乙乙的語氣雖輕，但莫名有些鄭重的感覺。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對上了戚乙乙的眼睛，“你問。”
聞言，戚乙乙頓了幾秒，“你喜歡我嗎？也就是……”說著，她抿緊了嘴唇，像是怕他不明白一樣，又加了一句“，你會想和我在一起嗎？”
這個問題一出，房間裏的空氣像是有了一秒的凝滯，在那一秒裏，連輕微的電流聲都消失了。
戚乙乙一錯不錯的看著薄言的臉，生怕錯過他一點表情。
薄言聽到這著實有些發愣，他先是感歎了一下他不過沉睡一百多年，然後這個時代的女孩子都變得這麼直接的嗎…
再就是注意到了戚乙乙的話，他喜歡她嗎？他當然喜歡她了。
也許剛開始是朦朧的好感，但慢慢他能感覺到自己對她的在意，甚至多看別人一眼他都會有一些淡淡的不高興。
他經曆的人生也不過是短短二十載，沒有經曆過任何情愛，天言山上不曾經曆過，蘇醒後入世也不曾經曆過。
他知道這叫喜歡，可是怎麼說，怎麼做他都不知道，他隻能偶爾逗逗眼前的女孩，其實內心也很迷茫。
他覺得戚乙乙對他好像也沒什麼特別之處，甚至也不曾問過他的來處，他年齡幾何。沒想到她竟也是喜歡他的。
這讓他驚喜萬分，但，他不由的想起了在天言山時師父說的話。
＊
“師父，你愛那個女人嗎？”
年少的薄言長相還有些稚嫩，但他卻倔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十幾年過去了，男人的樣貌沒有絲毫改變。他的容貌依舊十分出色，歲月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絲痕跡，唯有眼神，從曾經的溫柔變為了如今的沉靜。
他站在山崖處，風獵獵作響，他的衣袍翻飛，有一種似要乘風歸去，縹緲似仙的感覺。
他的語氣依舊溫柔，但似乎失去了活力，“對，我愛她。”
“所以你才允她住進竹屋是嗎？那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呢？”薄言想知道，為何愛情會讓師父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對，”他的眼神沉靜，但似乎想到了什麼，露出了如從前一般的溫柔，“愛一個人就是要珍她重她。”
“啊？”薄言有些疑惑，“就像你允她住進竹屋，那就是愛嗎？”
“不，不是這樣，”男人搖了搖頭，長發因為風而有了弧度，“愛一個人，就是要把她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她驚，免她苦，免她四下流離，免她無枝可依……”
男人的目光有些悠長，“知她心意，鄭重回之。”
薄言聽著男人的話，有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然後不由自主的又想到，天言山脈連綿不斷，但今天的風似乎刮得有些大了，不多時，天就該變了。
＊
他想著這些，臉色不由得嚴肅起來。
戚乙乙看到這，心都要涼了，她問出這句話有一分鍾了嗎？應該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