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的夜晚不知在何時起了霧。
小巷裏的酒吧燈光昏暗,許久未曾光臨的客人久違地在此喝了一杯。
老板見到了青年,說道:“你有段功夫沒來了,最近工作忙嗎?”
青年,也就是太宰治抬起自己鳶色的眼睛,笑著說:“倒也不是工作,該說是生活嗎?生活突然喧鬧了起來,光是應付她的要求就夠精疲力竭的,一時間也就空不出太多時間了。”
老板聞言道:“聽起來不像是壞事。你啊,之前就是太閑了,所以才總是一個人來。”
太宰治聞言說:“阪口安吾是這麼和你說的嗎?”
老板不明所以,阪口安吾也是他的老客了。他頷首道:“是啊,安吾還說要我多照顧你些,因為你太閑了,所以很容易出事。”
太宰治聞言輕笑,托著下巴一本正經地和老板說:“阪本安吾這個加班到隻剩半條命的人說的話,怎麼可以相信。他在騙你的。是他自己忘記了,在抹黑常來照顧生意的我呢。”
當他煞有介事的說起一件事時,總是很容易令人信服。太宰治說:“阪口安吾在騙人,是他欠了債,怕我找他討賬,所以才不敢和我一起出現。”
老板聞言一怔,驚訝道:“是這樣嗎,我看他也沒有賒賬,還以為他經濟情況挺不錯的呢。”
太宰治說:“他欠著的賬可太多了。”
老板聞言道:“那你也算是好朋友了,沒有特意去和他討這筆賬。”
太宰治不置可否,隻是敲了一下自己的酒杯。但笑不語。
末了,他對老板說:“您今晚早些打烊吧。”
老板不明所以,他說:“出什麼事了嗎?”
太宰治笑眯眯道:“沒有,隻是今晚看起來要降溫,早點休息明天心情會比較好。”
老板沒太明白這裏頭的邏輯,不過今晚的生意的確不好。再開下去也不見得還會有客。他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太宰治的建議,笑道:“好吧,謝謝你的建議。作為對老客的回饋,今天這杯酒就不收你的錢了。”
太宰治玩笑道:“這麼好的嗎,那不如再給我開瓶貴點的酒再免單吧。”
老板讓太宰治不要癡心妄想。
兩人隨便聊了聊,當時間差不多指向半夜兩點半,透過酒吧的窗戶,已經能遠遠瞧見遠方黑下的燈光時,太宰治起身告辭。
剛出酒吧門,太宰治就見到了等在屋外的俄羅斯人。
俄羅斯青年有著比遠東人更白皙的皮膚,配上他有些纖弱的身形,整個人看起來要比起他真實的年紀,更像名剛成年不久的俊美少年。
他的裝扮看起來也有些病弱。
橫濱的夜晚還沒到真正冷下來的時候,他已經戴上了厚厚的茸帽,還被夜風吹得嗆了咳嗽了幾口。
太宰治的目光從對方脖子上一時未能褪去的紅痕上掃過,微微彎了彎唇道:“你這是特意來等著我嗎?”
這位俄羅斯人紫色的眸光看似友好,卻說著:“沒辦法,再沒有親眼見到你與我們同路前,我實在是擔心。”
太宰治道:“擔心我會給異能特務科通風報信?”
他抿了嘴角笑了起來:“那看來你的消息還是不夠準確,我和阪口安吾關係可不太好。”
這位俄羅斯人,也就是組合“派入”橫濱搜尋港口黑手黨信息,又被組合派遣人馬從“港黑幹部a”手中救出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果戈裏曾經的同伴,贏過鍾塔侍從至今仍在追捕的恐怖分子“魔人費佳”,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如今已從a的監牢中逃出,甚至饒有興致地在巷口與太宰治相逢,說著些沒什麼營養的對話。
他說:“知道是一回事,可從你口中說出來,我卻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了。當然了,他還是信任你的,所以才特意提醒我來接你。”
魔人費佳微笑道:“霧已播散,若是在霧中走錯了路,那可麻煩了。”
太宰治挑眉,他笑著說:“我已經被你們設計成了謀殺阪口安吾的犯人,都這樣了,還不能放心嗎?”
“對象是你的話,很難。”費佳直視著對方鳶色的眼睛,試圖捕捉對方麵上所有的微小的情緒,“還是親自看著比較令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