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變這一群人,也死了。”
虞問道一怔,愕然片刻,明白了傅小官的意思,頓時有些懊惱。
四皇子沒可能讓柳九妹的這些人離開上京!
那些人既然與雨花台有勾結,裏麵定然有接頭之人,四皇子利用了這些人在上京城製造混亂,也利用了這些人去充當攻入刑部大牢的炮灰。
四皇子的目的隻有一個——滅口!
先滅了刑部大牢那二十個手下,再滅了這批參與此事的綠林匪人,至此,便再無線索能夠牽扯到他的身上。
“難怪那夜清風樓的人沒有找到雨花台的人,他們其實已經分散開來,而且定然有一部分出了城,潛伏了下來……好手段啊!”虞問道一聲歎息,終究失策。
傅小官又想到了昨夜的刺客,他對蘇玨說了一句話:“大師兄,昨夜有七名刺客關押在金陵府衙大牢,你幫我盯著一點。”
蘇玨點了點頭,他明白這盯著一點是什麼意思,如果這七個人也與雨花台和柳九妹有關,那麼這就是唯一的線索。
他告辭離去,蘇柔繡著鴛鴦睜開那雙細細的眼看了看傅小官。
這小子心思縝密,確實是厲害得緊,可惜就是無法練出內力——他估計是難以練出來的,一天到晚都是那麼些破事,哪有時間靜心修煉!
“宮裏出了事,你現在隨我入宮。”
“究竟是什麼事?”
“太後,崩!”
傅小官心裏咯噔一下,起身隨著虞問道離開了傅府,直奔皇宮而去。
……
……
一片雪花飄了下來,正好落在傅小官的鼻尖,他抬頭望了望天空,鉛灰色的雲沒有再飄動,這是又要下一場大雪的征兆。
皇宮的門已經打開,但是宮裏昨夜的紅色燈籠與花樹卻已經不見,隻有角落裏遺漏的些許痕跡。
兩人在宮裏走著,都沒有說話,心情卻極為沉重。
傅小官想起昨夜魏公公飛躍未央湖而要他作一首詩,想來這就是老太後的願望之一,也不知道老太後究竟有沒有看見。
對於太後娘娘的認識,傅小官難以名狀。
因為彗親王之事而起,當初在那慈寧宮中並不愉快。
虞問筠說就算沒有彗親王那事兒,太後也是要見見他的,為的卻是紅樓一夢裏林黛玉的結局。
她不喜那結局,她認為就算是在書裏,也應該多一分美好才對。
但正月十四的那天傍晚,她讓戲子們唱的卻是元妃省親,並說出了那番極重的話來告誡諸位官員,尤其是六大門閥。
她是希望這虞朝更好一些的,她似乎也知道目前的虞朝並不太美妙。
前些日子虞問道還曾和他說過一番話,說如果要想討得太後歡喜,便和她多聊聊農事。這農事還沒說一句,僅僅在太後的壽辰那日送給了她一小把穀物和一張紙條,甚至還不知道她是否歡喜,居然就此天各一方了。
那日見她神色還算不錯,這才僅僅兩天……傅小官心裏一聲歎息,果真是禍福無常!
距離慈寧宮越來越近,氣氛越來越凝重。
有許多的宮女和小太監在輕手輕腳的奔跑忙碌,也有朝中大臣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尤其是傅小官在看見欽天監的監正之後,他便明白事情果然已經發生。
那麼此刻主持國事的定然是燕北溪,隻是太後駕崩之事,為何陛下尚未下旨?
虞問道帶著傅小官去了一側的偏房,在裏麵換了一身素衣,來到了慈寧宮的正門前。
裏麵有哭泣之聲,有煙火之氣,踏入那門便看見黑壓壓一群人跪在地上,虞問道扯了傅小官一把,二人也跪在了後麵。
傅小官悄悄抬頭,便看見尚貴妃領著幾名賓妃披麻戴孝正在一張一張的燒著紙錢,有數十名道士在那台子上盤膝而坐,嘴裏正誦念著什麼,偶爾會敲兩下小磬鑼鼓,有一名年長的道士手持拂塵帶領著數十名道士圍繞著一張白紗籠罩的大床徐徐而行,手裏有黃紙灑落,不時還向八方稽首,應該是在做道場。
那些窗戶開了兩扇,有風吹了進來;裏麵的經幡白綾隨風飄蕩,那大床上的白紗被掀開了少許,傅小官隱約看見了那床上躺著的那個老人。
他的視線在人群中搜尋,然後看見了虞問筠的背影。
她同樣披麻戴孝跪在一群皇子皇孫裏麵,肩膀微微抽搐,想來有止不住的悲傷。
就在傅小官看著虞問筠的背影時候,那裏有個青年忽然轉頭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對,並無摩擦,僅僅就是一眼。
四皇子虞問書!
傅小官和四皇子從未曾見麵,但彼此卻因這一眼而確認了對方!
。您提供大神堵上西樓的傅小官虞問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