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打鬥的二人正是南部邊軍大將軍虞春秋和他唯一的夫人彭於燕!
二人接過熱毛巾擦了一把臉,在茶幾旁坐了下來,侍女退下,虞春秋才捋著短須濃眉微蹙問了一句:“大皇子去了東邊,五皇子無意太子位,那就隻剩下四皇子一個了?”
這仿佛是一句廢話,可彭於燕卻微微一笑:“尚貴妃而今可貴為皇後了。”
“夫人的意思是……?”
“世事難料,誰知道這位尚皇後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麼呢?”
她說著抬起了頭,她的額頭上有一塊漆黑的疤痕,哪怕留著劉海也未能蓋住,她的眼睛不大,卻很亮。
她看著虞春秋,又道:“你想想,如果四皇子真成了太子,那麼安貴妃的地位是不是應該提高?可為什麼在太後歸天之後陛下卻冊封了尚貴妃為後?”
“既然太子未立,既然後宮原本就無後,陛下為何不等到立了太子,再將其母妃冊封為後?”
“另外就是大皇子在帝陵幹的那事,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他是真幹了那事,不過因為陛下仁慈,這才有了現在的這般說法。”
“大皇子是沒可能登太子位的,可五皇子呢?有尚皇後在後宮壓著,安貴妃哪怕有薛家撐腰,憑著尚皇後的手段,隻怕翻不起什麼浪花了。”
虞春秋仔細的聽著,想了想,又問道:“依你所見,四皇子和六皇叔的那兩封信……?”
“我燒了!就連送信的那兩人,我也殺了!”
虞春秋一怔,彭於燕卻笑了起來:“夫君啊,那傅小官可不是個易於之人。”
“你仔細的想想傅小官崛起的經過,看似荒誕,甚至其中仿佛還有諸多巧合,其實不是這樣子的。”
“別人以為他是陛下手裏的一枚棋子,在為妻看來,他卻是陛下手裏的一把刀!他一刀砍翻了彗親王,又一刀砍翻了費閥和施閥——明麵上看費施二閥是陛下以大皇子為餌釣的魚,其實也不是這樣子的。”
“我之所以認為帝陵之事大皇子是當真的,其原因之一是燕北溪推動了讓大皇子去東邊,大皇子是想去東邊的,但不是現在。他必須在離開上京之前得到太子位,可陛下卻沒有冊立太子的意思。他明白離開了上京之後,上京的局勢他便難以掌控,所以,他隻能反!”
“而費施兩閥卻是被逼的,他們被傅小官逼得站在了大皇子的身邊。施老頭和費老頭可都是聰明人,但傅小官卻打了這兩家的臉,這並不致命,卻能讓他們浮躁,於是失了冷靜,再加上大皇子原本以為的萬全之策,所以他們犯了糊塗,落得了如今的下場。”
彭於燕頓了頓,看著虞春秋很認真的說道:“夫君,殺一個傅小官不難,難的是殺了之後,我們就隻有流亡他國了。熙平可還在上京,那是陛下對你的約束,這件事你得相信我,恐怕在陛下的心裏,傅小官的重量是超過我們這大將軍府的!”
虞春秋難以置信,心想自己無論如何也是皇親國戚,而那傅小官不過區區一小地主,況且自己和彗親王又不一樣,自己肩負重任駐守南邊,其責之重,豈是一書生可以比擬!
“就知道你不信,你再想想關於九公主和傅小官的傳言,若是假的,九公主為何會與傅小官同行去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