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的眼圈兒頓時紅了,淚珠兒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她也脫下了鞋襪,下了田,默默的做著和少奶奶一樣的事情。
董書蘭這是她這一輩子第一次下田。
她的內心很平靜,覺得這就是自己應該去做的事情,因為她心裏想的是他去年在暴風雨中也是這樣下到田裏的。
他說人無高低貴賤之分,他說這些農人才是這天下人的衣食父母。
他說的對,正是如王二王強他們這般樸實的農人,才養育了偌大虞朝的千千萬萬的人。
她埋頭幹活,沒有發現這田裏來了許多的農人。
他們幾乎都是這王家村的人,他們受了少爺的恩惠,而今少奶奶居然在這暴雨中跑來侍候這片田地,簡直是打了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片田可是少爺的心頭肉,西山的希望,自己居然來的比少奶奶還要晚——這哪裏對得住少爺啊!
倒下的稻穀並不多,當董書蘭覺得腰有些酸的時候她直起了身子,這才發現這片稻田裏居然有十餘個農人。
王二對春秀使了個眼色,春秀扶著董書蘭說道:“少奶奶您看,這活兒算是完成了,上去吧。”
“嗯。”
當董書蘭向田埂走去的時候,這暴雨中又走來了兩個人。
他們不是這王家村的村民,其中一個居然是瑤縣的縣令燕熙文!
此刻燕熙文站在了田邊,他愕然的看著暴雨中那個有些熟悉的身影,難以置信的擦了擦眼睛,董書蘭正好抬頭,於是他看見了那頂鬥笠下的那張依然絕色的臉!
董書蘭頗有些意外,她沒有想到燕熙文會來,原本打算再過兩日去瑤縣見見他的。
她展顏一笑,上了田埂,“怎的?又沒刮風,難不成這暴雨把燕大縣令給衝這地兒來了?”
燕熙文一聲苦笑,搖了搖頭,“這便是夫唱婦隨?”
“你別說,還真是。”
她來到田邊的一汪小水塘旁洗了洗腳,就這樣濕噠噠將鞋襪穿上,轉身對王二吩咐了一句:“這裏可就拜托你們了。”
王二連忙回道:“少奶奶可莫要這樣說,這些是我們的本分。”
“有朋自遠方來,我先回去,若是有什麼困難事兒你記得到別院來給我說一嘴。”
董書蘭在前麵走,燕熙文在後麵跟,燕熙文的身後是一位老者,正是他去歲上任的時候家裏給他的管家兼參謀。
燕熙文看著董書蘭的背影思慮萬千,這個金陵的絕色才女,本該如那籠中的金絲雀兒,卻活生生被傅小官給帶偏了。她居然下田幹起了農活,這事兒若是與上京的那些紈絝、那些眼比天高的學子們說起,他們肯定是不信的。
自己在這近一年的時間裏被折磨得徹底變了個模樣,這是因為官場的水太渾濁,也是因為自己想要作出一番成績。
可董書蘭下田……
你這怕不是在作秀?
可董書蘭那淡定的模樣又不像,難不成她也像傅小官那樣想要當個地主婆?
。您提供大神堵上西樓的傅小官虞問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