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康平一家當真來到了臨江西山,並在西山別院住了下來。
而今的西山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繁華,當然,董康平是第一次來西山,他並不知道往日這裏有著怎樣的繁華。
那些房舍依然在,但許多的房舍都已空空如也。
西山別院還留著三十名侍衛,他們是曾經神劍軍淘汰下來的西山人,受了傅小官的恩惠,而今依然仔細的守著這別院。
西山研究院那房子成了空殼,虞問道似乎沒有重啟研究院的意思,也或許他壓根不知道這東西該怎麼入手去做。
唯有西山學堂,曾經有上千學子的西山學堂,現在還剩下百餘人。
這些孩子們都是因為家人沒有前往武朝而留下來的——這些人家,還守著少爺的那些田地。
不知為何,虞問道沒有將傅小官曾經擁有的這些田地收回,甚至就連下村這一片曾經由宣帝賜予傅小官的封地,他也沒有收回。
他忘了嗎?
顯然不是。
或許是他將這裏,還有金陵城的那座聖國公府,留為曾經的念想吧。
西山別院內院的廂房裏,董康平和秦秉中烤著暖爐相對而坐。
“秦老……眼見著學生們該放假了,聽說今歲墨文會回上京,定芳想來也會回來,您老就不回去過年?”
秦秉中捋著胡須咧嘴一笑:“定芳我給他去了一封信叫他就別回來了,回來幹啥?成業和若雪而今都在武朝,他這當爹的跑回來,和皇帝見麵豈不是尷尬?”㊣ωWW.メ伍2⓪メS.С○м҈
董康平也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說起來,都是受了小官的牽連。”
“這話不對,成業跟著小官是他自己的主意,而今成業成了那科學研究院的院長……你說,這是不是他的造化?這造化從何而來?來自於傅小官。”
“成業偶有給我寫信,說在那邊很是忙碌,但覺得過得非常充實,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從未曾後悔。”
“若雪倒是清閑,而今也在研究院,上次來信說她在研究個啥……汽缸啥的,反正老夫是聽不懂,她也過得很歡喜,說明她找到了自己想要走的路,這就對了。”
董康平微微頷首,“秦老,您老就搬過來一起住吧,而今我可是無官一身輕,正好向您老討教一下那理學法典。”
秦秉中沒有矯情,“那老夫可就真搬過來了,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您這話可就見外了,不過是多雙碗筷的事情,何況咱們隨時可以喝喝茶聊聊天,這不更好的麼?”
“老夫那裏還有幾缸子好酒,小官走的時候留給老夫的,窖藏了三年啊,那味道可不是西山天醇可以比擬的,呆會我叫幾個人去搬過來。”
“哈哈哈……!”
寂靜了兩年之久的西山別院再次有了生機。
董康平帶來的人不多,就他的夫人和三個婢女五個家丁,但院子裏時常有歡笑之聲響起。
董康平曾經也是金陵的才子,而今他和秦秉中坐而論道,說著那理學法典,也說著聖學古籍,日子雖然平淡,卻極為安詳。
就在這樣的日子裏,某一天,西山別院來了一位老人,他是餘福記的老掌櫃蔡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