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正房中忽然傳來銀杏喊聲:“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暈倒了。”
這句話如平地一聲雷,在院子中賞花的孫佩玖、胡士舉,以及還在睡懶覺的孫繡瑩都飛速衝進了正房內。
趙氏暈倒到織布機旁,眾人七手八腳把她扶起。
“娘——”
“夫人——”
呼喚了好久,趙氏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孫繡瑩擦掉眼淚,忙問:“娘,您這是怎麼了?”
趙氏虛弱道:“沒事,許是昨夜等了你阿爹一宿,今早還不見他回來,有些著急乏累所致。”
“什麼?阿爹昨夜一夜未歸?”
孫繡瑩大吃一驚。這老頭膽子越來越大了嘿,竟然夜不歸宿。
旁邊哭的滿臉淚水,剛剛緩過一口氣來的孫佩玖說道:“昨日晚飯間,見阿爹沒有回來,我這一夜睡的就不踏實,總覺著聽見了大門響動的聲音,但是一直沒聽見小巴的叫聲。也不知道阿爹晚上有沒有回來。今早起來,見娘親您的臉色不好看,就沒敢問。沒想到阿爹竟然一夜未歸,那太子府乃是虎狼之地,隻怕是——”
“閉上你的烏鴉嘴,阿爹能有什麼事?一個老頭即便是一夜未歸也出不了什麼大事。或許是他在太子府忙碌了太晚,他就沒回來。”
孫繡瑩說出自己的猜測。
沒辦法啊,她娘親和兄長都這樣了,她必須站起來做主心骨。
“繡瑩說的有道理,夫人的身體要緊,我看我還是趕緊去請郎中過來看看吧。然後再從長計議,請夫人且放寬心,世伯父不會有事的。”
胡士舉忙著去請郎中去了。
“夫人,您感覺怎麼樣了?”
銀杏給趙氏喂了一些水,她從心底願意把這位趙氏夫人當作娘親一樣對待。
“好多了。”
趙氏這會兒緩過一些精神來了,臉上的麵紗也扯掉了,沒有外人,也不必時時遮遮掩掩
“繡瑩啊,你要不去太子府門前張望張望?看看你阿爹——”
“我現在就去,兄長,你別隻顧著哭哭啼啼抹眼淚,和銀杏姊姊在家好生照看著娘,我去去就回。”
孫繡瑩有些慌張,說她不擔心她阿爹的安危是假的。
跑出了門,才發現自己沒穿鞋,因為她剛剛一聽見娘親暈倒了,就沒顧得上穿鞋。這會兒再衝回房間找鞋子,卻蹤跡不見,真是越慌亂越出錯。
見小巴跟在身後搖尾巴,她彎腰問:“喂,小巴,你看見我的鞋子沒有?”
小巴汪汪叫兩聲,眨眨狗眼,一臉無辜。
罷了罷了,跟一個小動物說話,那不是對牛彈琴嘛。以前住在山裏的時候,孫繡瑩經常在山間跑,她娘親倒是會經常給她做鞋子。
自從進了京城,娘親的憂鬱情緒嚴重了一些,近來即便是做針線活也是為了胡家兄妹做的。唉,孫繡瑩歎氣,她也不知道她娘親是天生憂鬱性格的人,還是對生活現狀不太滿意。
孫繡瑩正在站在門口想主意,這會兒,孫佩玖抱著手哭喪著臉從正房內走了出來。
孫繡瑩忙問:“孫佩玖,你怎麼出來了?”
“娘親躺床上休息了,我在邊上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出來看看胡郎請郎中回來了沒有?”
“男兒應該中氣十足,方能擔當起家庭的重任,別讓我失望哦。”
孫繡瑩走過去,伸手拍拍孫佩玖的肩頭。她忽然有了主意,腳上沒鞋子,無法出門,也顧不得許多了。
“兄長,借你鞋子一穿。回來便還給你。”
“哎哎——”
孫佩玖隻來得及哎哎兩聲,就被推跌坐在地上,腳上的鞋子也被扒了去。
到底是男女有別,孫佩玖的腳比孫繡瑩的腳要大一些。孫繡瑩穿上鞋子站起來,走了兩步。嗯,千層底黑布幫船鞋,一般男人日常穿的鞋。不是太合腳,她心中著急,也隻能將就著穿了。
“你為何要穿我的鞋?”
孫佩玖不解。
“我的鞋子一時找不著了,借用一下,就不謝了。”
孫繡瑩穿著一雙不合腳的鞋,一路小跑著出了門。
孫繡瑩從沒去過太子府,不認得路。怎麼辦?好辦!問路,一問一個準,城中人都知道太子府在哪兒。問了幾次路,穿過了幾條街,磕磕碰碰總算到了目的地。其間還掉了幾次鞋,因此她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
太子府不是一般的府邸,那可是宮殿。宮殿式的房子不僅高大雄偉,而且各個方麵也都建造的很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