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隻夠愛一人30(2 / 3)

“我保證不說。”

“真的?”

“我保證,天作證,做不到,一千根針紮眼睛。”

時間飛轉,越來越多的新鮮事物充斥了他的生活,那間小小的書局,慢慢被記憶淡忘,直到那一天,有個陌生號碼給他打了電話。

“請問,是柏亦南先生麼?”對麵傳來的聲音輕柔,一瞬間便勾起了他沉睡的回憶。

“我是,尉遲女士,找我有事麼?”柏亦南直言。

“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可否見麵談?”

“我下班後去書局找你。”

“呃,我現在不在書局,啟光醫院住院部三樓306房,麻煩你了。”

他心裏一沉,似乎預感到了什麼。沒有等到下班,他驅車趕到醫院。那個女人麵色蒼白,沒有半點的血色,人也十分消瘦,隻有那雙眼睛依舊安靜淡然。千家有雙和她母親一樣的眼睛。

“我知道這樣的請求很過分,但是,請你替我照顧千家。”女人直言,“千家真的很努力了,書局現在如見慘淡,我的病又花銷甚大,她隻是個剛也畢業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應付。她雖然什麼都不同我講,我也知道的。”

“你是想要錢?”

女人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隨即笑著搖頭。

“我是希望你能夠阻止林之,不要認這個女兒。”

柏亦南意外的抬頭,看著病床上的女人,“為什麼要阻止他們相認?千家也希望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吧?”

“是,千家以前經常問,問得我都不知如何是好。”女人笑笑,眼底閃過一絲暖意,“有一次我差點就把她帶去柏林建設,想著認了就算了。整日憋著這麼一件事,我睡都不安穩。”

“可是,我不想她做柏家人,恕我直言,柏家人都不快樂。”女人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頭去,“林之不快樂,你也不快樂。”

“不快樂是有原因的。”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難道她不正是他們柏家不快樂的原因麼?

女人笑笑,淡淡的淒涼,“我並不想辯白什麼,我的錯,我在承擔著。”

“我們所有人都在承擔著。”柏亦南冷冷的說。

女人臉色一陣蒼白,眉頭微皺了一下。“請放過千家,就讓她隻做我的女兒。”

“媽!包子好燙啊!”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叫喊,一個女孩跑進來。格子襯衫牛仔褲,束起的馬尾一派清新純淨,兩隻手捧著一個餐盒,呼叫著跑進來,將餐盒扔到床尾,就開始像個猴子一樣一麵跳一麵摸耳朵。

他站起身看著千家,這就是當初的那個小丫頭麼?他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覺。“打擾了。”他匆匆點頭,轉身離開。

千家一臉納悶的看看他,又看向母親。

“媽?”

“藥品推銷。”

“會管用麼?”千家意外的高聲,“多少錢?我去問問。”

他聽到一驚,急忙快步走向一旁的樓梯間。他竟然怕看到她。

千家,對他和陸楚橋這樣的人來說,幾乎是致命的存在。

那種純真,那種善良,一麵吸引著他們,一麵又讓他們感到恐懼。

一麵想要親近那種溫暖的感覺,一麵又阻止自己,怕會摧毀那份幸福。

千家說的沒錯,他們都是怪物。

他們是怪物,是野獸,靠近的人注定是被傷害的命運。

想要拯救他們麼?那就必須獻出你的血和眼淚,作為祭奠。

059.

原來,經曆了所有,就是為了可以再次站在你麵前,用一個更好的自己。

——尉遲千家

三個月後。

千家看著桌上的邀請函,沉默出神。是唐凡新書的發布會,敦煌的那一本,所以作為曾經的工作人員,千家也受到了邀請。

“你要不要去?”葉梓走到千家旁邊,輕聲詢問。發布會選在簡錦的度假村,邀請函裏附著飛機票和住宿單。

“工作做不完。”千家搖頭,她已經不知道再怎樣麵對那些人了。

“那我能拜托你件事麼?”葉梓笑著問。

“什麼?”

“本來我下周安排了接待工作,”葉梓不好意思的翻著手邊的敦煌畫冊,“可是我已經答應去發布會了,所以,可不可以請你幫我接待下?”

“接待工作?”千家有些為難,“我行麼?那些洞窟的資料,我還沒記全呢。”

“沒問題的啦,”葉梓笑著擺手,“你們一本書都寫的出來,一定可以的。”

“好啊,我幫你。”

“恩恩,”葉梓終於放下心來,“隻有一個人,不用緊張的。”

隻有一個人,不用緊張?千家看著遠處的人越走越近,恨不得找個地縫馬上鑽進去,撒點土,埋起來。

唐凡不是正在錦書的度假村開新書發布會麼?為什麼他不去參加?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一定是陰謀,千家皺眉,才不會相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陸楚橋淺笑著站定在千家麵前,看著千家一臉懷疑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我以為幾月未見,你看到我會稍微開心些。”陸楚橋輕輕開口,語氣中多了一份輕柔。

他也知道他們幾月未見了麼?千家忍不住皺眉。她每天提心吊膽的等著他的消息,以為他就算不會打電話給她,至少也會有封信或者有條消息給她吧。哪怕問一聲她有沒有平安到達這種事,也可以啊。可是什麼都沒有,他真的全無音訊。

“怎麼會想到來參觀莫高窟?”千家轉身,忽視陸楚橋臉上的笑意。

“一直向往,剛巧有假期,就來了。”陸楚橋看著千家賭氣的側臉,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

原來,隻是剛巧有空而已。千家眼底露出一抹落寞。“我們從第257窟開始吧,”千家說著徑自往前走,“這個洞窟最精彩的部分是《鹿王本生圖》,也就是人們熟知的九色鹿。”

“最近可好?”陸楚橋突然在千家身後問。

千家一怔,轉頭看陸楚橋,他怎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還好,很安靜。你呢?”千家禮貌的回答。

“有點太安靜了,”陸楚橋別具深意的笑看著千家,“除了秦子章時不時的抱怨沒有宵夜吃,沒有湯喝。”

千家心裏一跳,她可以把這種話,理解成為想念麼?會不會太自作多情了些?“好了,我們到了。”千家決定忽略這種模糊不清的語氣,如果陸楚橋真的喜歡她,依這個男人的性格,她應該早就被他綁回去了。

“鹿王本生圖,講的是佛祖釋迦牟尼前生曾經是生活在恒河邊的一隻九色鹿王,偶然的機會救下了掉入河水中的賣蛇人。”古老的壁畫在牆壁上栩栩如生的展現,一幅一幅的圖畫自然銜接過渡,講述一個耳熟能詳的故事。“九色鹿告訴賣蛇人,千萬不可以泄露他的行蹤,但是賣蛇人卻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