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愷撒·加圖索喝了半杯威士忌之後,耳邊就傳來一輛好車的引擎聲由遠及近。
“要開始了!”士夜如此平淡說。
這引擎聲,愷撒·加圖索聽得出這是來自羅爾斯·羅伊斯轎車的大功率引擎,排氣管的聲浪渾厚而優雅。
也就是說,負責談判的大人物終於要出場了。
黑幫幫眾讓開了一個缺口,一輛勞斯萊斯駛到高天原門前停下,司機拉開後座的門,有位嫵媚少婦坦然地出現在士夜等人的槍口前方。
根據輝夜姬(人工智能)的信息可知,這位嫵媚少婦是蛇岐八家櫻井家主——櫻井七海。
這時候,櫻井七海身穿著華貴的“黑留袖”和服,挎著精巧的愛馬仕包。
愷撒·加圖索在三個玻璃杯中斟滿了酒,遞給楚子航一杯,也遞給櫻井七海一杯,自己拿了一杯。
三個人站在風雨中,雨滴打在琥珀色的酒裏。
“那麼您就是今夜蛇岐八家的談判人咯?”愷撒·加圖索舉杯。
櫻井七海端著那杯酒,無聲地笑笑。
她早已步入中年了,可盈盈一笑的時候還是跟十幾歲的少女一樣,眉梢眼角說不出的動人,可以想見她年輕時萬裏挑一的相貌。
愷撒·加圖索看得出她很緊張,可現在分明占據上風的是蛇岐八家,櫻井七海竟然會緊張。
“不,我還沒有資格來做這樣的談判,能跟你們談判的人隻有大家長一人而已。可惜大家長忙於另外一件事,隻好請風魔君代他來與諸位見麵了。”
說著,櫻井七海就微微鞠躬,再繼續往下說。
“我隻是替風魔君先來說一聲,對於卡塞爾學院的諸君我們是沒有惡意的,我們需要的東西,想必學院的諸君也明白。”
士夜又因暗夜披風而被別人無視了。
說完,櫻井七海還隱晦地看了風間琉璃一眼。
這時,人牆再度裂開,名叫風魔小太郎的老人大步走出來,步伐莊嚴,堅定不移。
他的神情凝重,兩道雪白的長眉,給他穿上一身鎧甲,就是堂堂武士的模樣。
“談判是件辛苦的工作,老年人的身體可未必吃得消啊。”愷撒·加圖索冷眼看著這個威嚴的老人。
聞言,風魔小太郎沉默不語,隨行的女孩站在他背後,把傘遮在他頭頂。
誰料,芬格爾·馮·弗林斯竟從門的背後走出來,一腳踩在台階上,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
“有話快說!我們組長問你話呢聽見沒有?”
這時候,他竟能用鼻子嗅出了風向。
雖然幾百支槍指著他們,可好像他們反而占了上風。
“芬格爾,介意去幫我們搬兩把椅子麼?我們坐下來慢慢聊。”愷撒·加圖索說。
片刻之後,瓢潑大雨中多了兩把椅子,愷撒·加圖索與風魔小太郎及除了談判的人,其他人都沒有資格坐下。
風魔小太郎身後站著打傘的白衣女孩,愷撒·加圖索背後站著楚子航,大家的表情都很值得玩味,誰也不願意先開口。
愷撒·加圖索的鱷魚皮鞋在雨中慢悠悠地打著拍子,試圖以此給對方帶來壓力,希望能接下來的談判獲得主動權。
這情況,士夜看得不由得玩味起來,麵帶似笑非笑的表情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也就在這時,芬格爾·馮·弗林斯向路明非解釋加圖索的來曆以及竟敢在風魔小太郎和櫻井七海之間不可告人的過去。
期間,櫻井七海臉色很難看。
但風魔小太郎如同在聽別人的過去一樣,麵無表情。
當芬格爾·馮·弗林斯說完後,風魔小太郎竟然笑了。
不是那種無聲的、黯然的笑,而是哈哈大笑。
“還有人挖掘我當年的那些荒唐事啊。”
說著,他還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櫻井七海。
“不錯,當年她的名字是冬月愛子,是我的幹女兒,還真在家裏鬧出過不小的糾紛。我也猜過了這麼多年她心裏還恨我,不過我這把老骨頭怎麼能耽誤那麼年輕的少女呢?不過愛子啊,如今你也不是什麼少女了。”
他這番話說得中氣十足,周圍的黑道幫眾都聽得很清楚,等於向所有人公布說兩位家主曾有過曖昧的關係。
“如果這是你們的威脅,那你們可能誤會了。”
風魔小太郎直視愷撒·加圖索的眼睛,幽幽地說。
“這些荒唐事隻說明我們是一群普通人,普通人會犯的錯誤我們也會犯,普通人的貪欲我們也有,我這種活到半截入土的老頭子,偶爾也會被小女孩吸引。真的很蠢,那時候每天都想著她,花錢去收購經紀公司來捧她,給她買花,還收她當幹女兒。因為覺得自己老了,漸漸地幹枯了,想要一種叫愛情的東西讓自己重新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