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都隻是過去的回放,在路明非到達了紅井之前就已經發生過的事。
當這個悲劇的結局還未發生的時候,路明非就知道他來晚了。
因為真正的悲劇在他抵達之前就演完了,他什麼都改變不了。
“雖然還是很想要哥哥你的靈魂啦,可我沒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我的所有交易隻對將來有效。所以後悔吧,你來晚了。“
路鳴澤背靠在井壁上,雙手抱懷,仰望著落雨的天空。
“這個春季就要結束了,原本在這個季節結束的時候你會遇到人生中最美好的事,但你沒有抓住機會。’’
“現在你明白了麼?沒有權與力,你什麼都辦不到。你本該是介咆哮世間的怪物,可你偏偏要收斂爪牙當個廢物。作為怪物而生,作為好人而死,或者活得像個好人死得像個怪物,哪一個是更悲哀的結局?”
路鳴澤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跟路明非討論人生。
這時,路明非把上杉繪梨衣翻轉過來,並在她的第六節和第七節脊椎骨之間找到了那個蠍子一樣的寄生蟲,隔著皮膚摸上去,它像個堅硬的腫塊。
它最終選擇這裏寄生,把自己的神經纖維束和繪梨衣的脊椎聯通起來,獲得了這個身軀的控製權,然後把白王的核心基因完全注入了上杉繪梨衣的身體。
見狀,路明非拾起一柄被丟棄的短刀,小心地從那個位置割開,想把那截已經幹枯的龍骨挖出來。
因為他不想這個航髒的東西留在繪梨衣的身體裏!
還好的是,上杉繪梨衣此時的身體裏已經沒有多少血了。
況且,人已死去。
短刀割開皮膚和蒼白的肌肉纖維,但並不見出血。
這情況,讓路明非略微更難受一些。
但聖骸和上杉繪梨衣的脊椎連得那麼緊,簡直融為一體。
路明非不敢用大力,像是在擔心這個女孩仍會覺得疼痛,隻能用刀一點點地切斷聖骸上那些觸手般的細骨。
過會,路明非終於還是把聖骸挖了下來並狠狠地摔在地上,撲上去用刀猛戳。
但普通的刀怎會對龍骨造成什麼作用,刀尖上濺出點點火光。
見狀,路明非就舉起變身煙霧步槍,對難白王聖骸逆時針轉動了閥門。
“IceSteam!”
砰!
白王聖骸直接被擊碎。
碎掉的白王聖骸,便化成了一堆白色的粉末,裏麵摻雜著被燒焦的小塊。
於是,偉大的聖骸再沒有動彈分毫,被路明非擊碎了。
實際上,它早已死了。
很多寄生蟲都是這樣子,沒有找到合適的宿主時龍精虎猛地活動,找到宿主之後就進入繁殖階段,失去了活動的能力,自己也漸漸死去。
如今它的基因已經以某種形式植入了榮格·馮·赫爾佐格博士的身體裏時,它的使命已經終結。
但是,路明非很希望它多少能夠反抗一下,就像個身體裏滿是汁液的小蟲子,能被他“啪”的一聲射爆。
因為這樣多少還是有點複仇的快感!
可聖骸真的毫無反應,死豬當然不怕開水燙了。
於是,路明非就扔下手中的變身煙霧步槍,走回去把上杉繪梨衣抱起來。
沉默著,思考著,又像是腦海一片空白。
“現在發狠晚啦!如果能提前半個小時過來的話你就能改變這個故事的結果,但那時候你在幹什麼?你在發呆,什麼也不做,隻是在傻站著發呆!?我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卻沒想過你隻是在發呆?!而等到你下定決心了,已經來不及了。’’
“而且,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放過到手的機會。這個世界上你喜歡的人固然不多,但喜歡你的人也不會多啊。“
“好啦,現在就留著你的174條命吧,我得不到它,可你也沒法用它交換那個女孩回來。“
這時,路鳴澤竟然在喋喋不休說著。
雖然是沒有任何主題的嘮叨和抱怨,可聲音卻是那麼遙遠,聽起來就像吟遊詩人在爐邊吟唱的歌謠。
實際上,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上杉繪梨衣上車並不知何時回到高天原時。
明明都已經告訴她自己的真名並想護他到機場去,親眼登上飛機離開日本,但?!
那時,就像有人在操控他的身體回到高天原一樣……或者說,應該這麼發展才對?!
望著沉默不語隻是抱著上杉繪梨衣的路明非,路鳴澤頓感不解聳聳肩,上杉繪梨衣的手提箱放在路明非腳邊。
“別隻顧著裸體的姑娘啦,她已經醜啦,不是當初那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了。當初她那麼性感那麼乖地睡在你隔壁,你不想著跟人家發生點什麼,現在緊緊地摟著又有什麼用?看看她留下的東西吧,我想,其中有些東西本來是要跟你分享的吧。“
聞言,路明非就把上杉繪梨衣放在膝蓋上,去打開那個紅色的小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