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遠連連搖頭:“林溪同誌,我們是特種部隊,執行的也是一線高危任務,實在分擔不出人手來照顧你。”
林溪依舊是麵色平靜的回答:“衛中校,你放心,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
“不,這不是照顧不照顧的問題……”
衛遠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林溪便伸出了手:“衛中校,請把你的手槍借我用一下。”
這時候,潘承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衛遠有些不解,但還是從快拔槍套中抽出了手槍,遞給了這位麵容白皙一看就是坐在辦公室的女少校。
下一刻,林溪那雙看似纖弱的手,卻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將這支手槍拆解開來,套筒、槍管、複進簧幾秒內就擺了一桌,彈匣內的子彈也在幾秒內被全部退出,一發發的擺在桌子上。んτtρs://Μ.Lωxδ9.org
就算是部隊裏的老兵,拆槍速度恐怕都沒她快。
這下子,衛遠倒是有些驚奇了。
接著,林溪又在幾秒之內把一桌零件變成了一支完整的手槍,子彈一發發快速壓入彈匣,接著是嫻熟無比的一個回轉,將完整的手槍還給了衛遠。
“衛中校,還給你。”
衛遠眉毛一挑:“情報部門的人還練過這玩意兒?”
這時候,潘承安說道:“衛遠同誌,你不要看著小林表麵上文文靜靜的樣子,就真以為她手無縛雞之力了。實際上在情報部門,她可是個高手,在她手裏吃過虧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衛遠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但這還不夠,會這些雜耍在戰場上救不了自己的命,拆卸槍械是特種部隊的基本功,除此之外我們還有很多高標準的要求,在亞熱帶叢林地區作戰僅僅是最簡單的體能,對於女性而言都是巨大的考驗。”
“而且戰場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衛遠直視著林溪:“林溪同誌,三年前,我曾經帶過一名新兵,為了克服心理壓力,我此前讓他在訓練場上用12.7mm重機槍把一頭活豬掃成了渣滓,帶著他在家畜的屍體中摸爬滾打,充分適應了屍體和血腥味兒。可上了戰場,當他親手擊斃一名敵人時,卻依舊狂嘔不止,緩了一個星期才緩過來。”
衛遠向前走了一步:“林溪同誌,我知道情報工作是你的本行,可你見過血麼?知道殺人是什麼滋味兒麼?看見過頭顱或者肢體在你麵前炸碎過嗎?感受過親手用冷兵器割開敵人的喉嚨流出的溫熱鮮血嗎?如果都沒有的話,我可沒工夫在戰場上給你請一個心理醫生幫你走出殺人陰影。”
林溪卻一點也不惱,臉上的表情依舊極為平靜:“衛遠中校,我在敘利亞時,曾經在一次隱秘鬥爭中與美軍第160陸航團的一支遊騎兵小隊發生過交火。”
“在那場戰鬥中,我使用一支當地反對派武裝的AKM自動步槍親手擊斃過兩名遊騎兵,其中一人是由我抵近射殺完成,第一發子彈撕開了他的防彈衣,第二發子彈才貫穿了他的心髒,我親眼看著那人在我的麵前死去。”
“還真見過血?”衛遠愣了一下:“等等,第160陸航團?那可是美軍T1級別的特種部隊了,可不是魚腩之旅啊。”
林溪平靜地回答:“他們確實戰鬥力很強,但高傲是他們的一大缺點。”
潘承安嗬嗬一笑:“小衛啊,叫你別看不起人家了,這下吃癟了吧?”
衛遠眯了眯眼睛,觀察著這位看似文靜纖弱的女少校。
——是個對手,不聲不響之間就將了自己一軍,而且她從頭到尾都不曾流露出任何情緒,能夠將自身的能量壓抑在如此平靜的表麵之下,不由得讓他想起了曆史上的一個人。
二戰期間的蘇聯英雄女狙擊手,柳德米拉。
那位傳奇一般的女狙擊手在二戰之中一共擊斃過309名德軍,但在日常生活和戰鬥中毫無威懾力,永遠保持著極為平靜的麵容,那是一種女性特有的能力,是水滴石穿一般的韌勁。
在戰場上永遠不要小瞧一名女性,尤其是一名毫無情緒波動的女性。
衛遠退後一步,散去了身上的壓力,問道:“會跳傘吧。”
林溪點點頭:“第三次納卡戰爭中,我曾經執行過一次七千米跳傘滲透的任務。”
“足夠了,行動什麼時候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