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崔皇後隻是失了寵,卻並不是死了啊!
造成崔國舅落到這一地步的,又不是他慶陽縣令,他可不想替韋季衡背黑鍋。
韋季衡和皇家的恩怨,他一個外人,沒必要摻和進去,還是說出真相來,讓他們自己鬥去吧。
縣令拿出了兩件證物,“大人請看這兩件物品。”
崔國舅看他一眼,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一把大刀,和一角衣料。
縣令說道,“這是那晚,在大人遇刺的地方,找到的證物。”
崔國舅接在手裏,眯起雙眼來看。
縣令又說道,“是何人想行刺國舅大人,想必,有人已經告訴國舅了吧,唉,國舅大人啊,本官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哪裏敢質疑駙馬的行事?”
崔國舅默然不語,凝視著手裏的證物,“縣令大人,這件事,還有何人知曉?”
“事關重大,小縣可不敢擅自泄密,隻有小縣衙門裏的一個捕頭知曉,捕快們撿到此兩件物品,是他拿去查到的來源。”縣令說道,“他是小縣的心腹之人,絕不會泄密,國舅大人大可以放心。”
接著,他將如何找到證物,又如何查到證物來源的事,對崔國舅說了。
“國舅大人,這件事,小縣不知其中的緣由因果,還請國舅大人自己作決定。”縣令又說道。
言外之意,你外甥女婿要殺你,你自己看著辦吧,別找我這個外人決斷。
老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是皇家的家務事?
崔國舅蹙眉沉思了片刻,將兩件物品接在手裏,頷首道:“有勞大人了。”
“這是小縣應該做的。”縣令謙虛還禮。
崔國舅要被送往嶺南,他一個被貶之人,目前也無法回京去告禦狀。
手裏拿著證物,不方便行路。
他喊來在隔壁小廳候著的駱瞻雲,將兩件物品交與他,“這是十分重要的東西,請務必保管好,將來……將來我必會報答你。”
駱瞻雲認出,這柄大刀,正是那晚他搶奪到手,後來扔棄的刀,是韋季衡手下人的武器。
這片衣角,也是那些人平日所穿的衣物上的。
這是重要的物證。
他點了點頭,“您放心,在下一定妥善保管。”
將人送到,接下來,就沒有駱瞻雲什麼事了。
縣令喊來衙差,要送駱瞻雲出衙門。
駱瞻雲這時說道,“縣令大人,崔大人向在下要了個護衛,不知大人可準許此時送來崔大人身邊?”
暗中送護衛,那些押送的衙役們,定然不會讓駱星雲靠近。
出了什麼事,縣令也不會管。
駱瞻雲幹脆這時候當麵提出來。
崔國舅看向縣令。
縣令沒意見,反正不是他的人。
“當然,本縣準了,隻是……”他望向崔國舅,蹙眉說道,“國舅大人,這件事,還得大理寺的人同意才行。”
大理寺的人同意才怪!
崔國舅便說道,“縣令大人沒有意見的話,其他的事,我們會安排。”
縣令點頭,對崔國舅和駱瞻雲說道,“安排的護衛,不要讓大理寺的人發現便可,在慶陽縣有什麼事,本縣還能幫你們說話,但離開慶陽縣,就不是本縣管轄範圍了,本縣也無能為力。”
崔國舅道,“有縣令大人這句話,就夠了。”
一番商議後,駱瞻雲離開衙門,回到馬車上,候著縣令後麵的安排。
等駱瞻雲一走,縣令朝崔國舅道,“國舅大人,委屈你了,為了不讓大理寺的人誤會,本縣得帶你進牢房裏去。另外,咱們得合計好一番說辭。”
人忽然沒了,又忽然來了,得找個借口。
崔國舅點頭,“這是自然,縣令大人費心了。”
這時候,不能扯出韋季衡來。
一是大理寺的人也怕韋季衡,不會對韋季衡怎麼樣。
二是,萬一大理寺的人嘴不嚴,將韋季衡刺殺了崔國舅的事情泄密出去,韋季衡狗急了跳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的,反而對崔國舅更不利。
山高皇帝遠的,在這裏,韋季衡權勢最大。
還不如,裝個糊塗。
等韋季衡知道崔國舅已離開了慶陽縣,人已走遠,他想追也追不上了。
商議好借口,崔國舅被縣令送回牢裏。
接著,縣令大人裝著剛剛找到崔國舅的樣子,派人請來大理寺的人。
大理寺的人得知找到了崔國舅,都很高興。
“李大人辦事神速,我等心生佩服。”幾個大理寺的衙役們微笑道,“對了,大人是怎麼找到崔國舅的?”
縣令將剛才和崔國舅商議好的說辭說了一遍,“說來,真是有驚無險,那晚有人劫持走了崔國舅,卻發現劫持錯了人,對方要找的是個年輕人,不是個崔國舅這等中年人。那些人將崔國舅扔在荒地裏棄之不管,隻管自己走了,可憐崔國舅在野地裏走了幾日,今日一早,他遇到了一個趕著牛車來縣城辦事的人,那人好心帶他來到了衙門。本縣有大人們給的崔國舅的畫像,對著畫像認,發現正是崔國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