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萬家燈火把舒聽瀾的臉照得格外清晰,她的雙眼本就漂亮,此時含著燈火更像是兩顆星星,閃著清冷的光芒。
易木暘看著這雙眼,心裏又痛又疼,想起那日在攀岩館,她從攀岩牆上掉下來,撞進他懷裏那一刻,就是這雙眼撞進了他的心裏,然後他的心再也沒有正常跳過。
他不在乎她的心裏是否有他,也不在乎她的前夫是多優秀的人物,這些都不足以讓他放棄這份心動的感覺。
但唯獨她和孩子們的安全,讓他在乎,想也不想就可以放棄。
“聽瀾,回卓禹安身邊去,隻有他有能力保護你們。”他再次開口。
舒聽瀾壓著聲音:“什麼叫隻有他能保護我們,你把話說清楚,不說清楚,我不可能無緣無故離開這兒。”
她如繁星的雙眼漸漸泛起怒意,還夾著她那股讓人沒有辦法忽視的倔勁。
易木暘鬆開她的雙肩,轉身麵向陽台外,說道:
“聽瀾,在認識你之前,我是一個蠻混蛋的人,得罪過很多人。以前單身無所畏懼,得罪就得罪了,大不了拿命還,那些人也不能把我怎樣。
“但你和孩子們是我的軟肋,他們拿你們的安全威脅我,今天的那兩個黑衣人不過是個開始。”
他對著陽台外說,不敢像剛才那樣與她麵對麵,怕謊言被拆穿。
舒聽瀾聽完他的話,本想反駁現在是法製社會,誰還敢來這一套?但正是因為是法律的從業者,她反而比別人更加深刻地認識到不是人人守法,法外之地有多殘忍。
“那好,我讓孩子們明天就跟卓禹安回森洲,我留在H市陪你。”
她亦不是怕事的人,隻要孩子們安全,她便可以無所畏懼。既然易木暘有危險,她怎麼可能棄之不顧。
因她認真的話,易木暘內心像點了一根小小的火苗,把他冰冷的心都暖透了,有她這句話就夠了,值了。
這支小火苗隨後
燒成了熊熊大火,他的內心灼熱而焦躁,不再耐心
:“你留在H市能做什麼?讓你走你就馬上走。別倔了舒聽瀾,馬上跟著卓禹安走別回頭,以後也不要再回來。”
他從不衝她發火,但今天必須為兩人的關係畫上一個句號,隻能撿著難聽的話說
:“你也不要再自己欺騙自己,你從沒有愛過我,你對我的好感也不過是因為需要我。可是聽瀾,我也想要被人真心真意地愛著,我也想跟愛的人有正常的性.生活,我是正常男人。你難道讓我一輩子都用手解決嗎?”
說著低俗又現實的話。
舒聽瀾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縱使明白他說的是氣話,但也知是他的真心話,心裏忽然湧起難以言說的痛苦。是被他戳中痛處,也是因為無力反駁,她亦是沒有資格反駁。
一段關係,無論開始多美好,到最後都是不堪地結束,她知道,都是她的問題。
“對不起。”最後能說出口的也就隻有這三個字。
易木暘看她這樣,心裏疼得厲害,他真的不想傷害她,更不想說這些難聽的話,當下隻得沉默著。隻要她們離開這,安全即可,他別無它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