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被帶走的事情,盡管分公司的管理層都三緘其口,不過仍然被消息靈通的員工聽到了風聲。
掌管分公司兩年,肖亦非但沒在公司裏樹立威望,反倒是留下一堆黑料和爛攤子。
甚至被員工私底下冠以“二皇子”的綽號——不僅排行二,人也有點二。
如今他身上發生了這種事,員工們絲毫沒有為他緊張的意思,而是偷偷聊起了八卦。
“段副總一整天沒出現了,你們說,‘二皇子’那事是不是和他有關係?”
“很有可能!之前他們的關係就不一般。我在公司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段副總這種火箭晉升的。”
“可到底是什麼事呢?能把二皇子都扯進來?”
雖然員工的吃瓜勁頭很足,可實在沒什麼可靠的消息來源,閑聊幾句之後隻好散了。
相比於員工的無所謂,管理層的人就坐立難安了。
原本肖然從總部來檢查工作,已經夠讓他們頭大了。偏偏這會肖亦又出了事,不少人甚至擔心自己會不會受牽連。
“聽說肖亦之前捅的簍子,都是肖董出麵處理的。這次動靜這麼大,肖董應該會管管吧?”
人事部主管別有深意地看了對方一眼,“畢竟是親弟弟,肖董還是會出手的。不過有沒有效果就不一定了……”
接著人他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找朋友打聽了,說這是重要案件不能透露……唉,有點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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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被帶進審訊室開始,肖亦就一直麵色鐵青,心頭是壓不住的怒火。
有人舉報他?有人敢舉報他?
有那麼一會,他幾乎聽不進對麵的警官在說什麼,光是想著要怎麼弄死舉報人。
問了半天話,肖亦都閉口不談,負責訊問的警官終於不耐煩了,用力戳了下手中的筆。
“肖亦,你不要以為你不說,案情就不會真相大白。我們手上掌握的證據已經很多了,找你來不過是給你個機會坦白從寬。”
肖亦緩緩抬頭,聲音陰沉地說道:“證據?那你倒是給我看看啊!”
警官哼笑一聲,“看來你是不打算自己交代了,那我幫你回憶一下,於氏酒店你很熟悉吧?”
警官一邊觀察著肖亦的動靜,一邊打開一份文件。
“當然,現在已經沒有這家公司了。不過在它破產的前半年,突然投資了很多風險極高的項目,你猜是為什麼?”
肖亦若無其事地歪著頭,“別家公司的決定問我幹什麼?難不成是我替他們決定的?”
“雖然不是你決定的,可你在背後,倒是為人家的決定做了不少‘努力’。”
警官說這話時,信心十足,讓肖亦心裏一沉。
“嗬~警官,我們榮為的生意做得這麼大,敵人不要太多,誰知道是其中哪個人誣陷我的?”
肖亦靠在椅背上,態度隨意地斜睨著對方。
“不見棺材不落淚啊!”警官剛準備拿出另一個文件夾,就有人敲門進來。
進來的人上下打量了肖亦幾眼,在負責主審的警官耳邊說了幾句話。
主審警官抬了抬眉,和同事交換了一下眼神,突然起身說道:“先到這裏,我有事要出去看看。”
很快審訊室裏就恢複了安靜,肖亦長出一口氣,將桌麵下一直緊握的拳頭鬆開。
之前在A城,他因為其他事進過局子,也是審訊到一半,就被肖然派來的人想辦法接走了。
現在的狀況和當時很像,說不定也是肖然的手腕在發揮作用了。
肖亦眯了眯眼,麵上閃過一絲戾氣。
和於氏有關的案子?
看來於微還沒死心,等自己出去一定給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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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的某間辦公室裏,於微雙手交握,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陪同她一起來的何律師在心裏默默感慨:漂亮是漂亮,可惜就是太嚴肅了一點。
他輕咳一聲,試著用輕鬆的語氣,調動一下氣氛:
“於小姐,其實今天你不來也沒關係,一會報案就是走個流程。由我這個代理律師簽字,就足夠了。”
在他看來,報案不過是走個過場,畢竟肖亦的同夥段正偉已經倒戈,把肖亦的罪行和罪證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他們今天來,隻需要以受害者家屬的身份再登記一下,對之後肖亦的定罪沒什麼太大影響。
於微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眼裏恢複了些許活力。
她轉頭對何律師微笑一下,認真說道:“謝謝你,不過我想親自簽字。”
以“於微”的名義,給於家父母一個交代。
很快有一位女警官進來為他們辦手續。
他們提交的證據,正是之前於微發現的、有問題的評估報告,而其他證據,則由段正偉在自首時提交了。
說來也是肖亦自作自受,他存了心思想讓段正偉背鍋,可他不知道段正偉心思深沉,對他的言行不一早有懷疑。
思來想去,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不受肖亦威脅,段正偉昨天就下定決心去自首了,而且還帶上了之前偷偷保存的幾段錄音作為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