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蕭蕭,雪花飄舞。
一整天的飛揚,京城上下盡被包裹在一片茫茫的銀裝素裹之中。
今兒是永樂十八年臘月二十三,乃是大明子民迎灶神的喜慶日子,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在貼著灶神畫像牆壁下麵的桌子上,點上蠟燭,中間的香爐上,更是燃起了三柱清香,嫋嫋青煙在空中畫出一個又一個祥和的圖案。
在雪地上踩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一身皂衣的肖塵緩緩走到了京郊一戶人家的門口。
門口的兩個燈籠在蠟燭的烘托之下,忽明忽暗。
和其他人家的喜慶氣氛相比,此處就顯得冷清了許多,除了沒有孩童的嬉笑追逐,更是連大人的聲音也不曾聽到。
“今兒的雪怎下的這麼大。”
肖塵嘟囔了一句,將穿著快靴的雙腳使勁跺了幾下,直到將上麵積雪全部跺掉,才抬起頭來,對著緊閉的大門拍打了兩下。
“誰啊?”院裏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緊接著一陣咯吱聲向著門口走來。
隨著咣當一聲門閂拉掉的聲音,大門被拉開一條縫隙。
“今天是小年,不在家過節,在這敲什麼門?”裏麵的人不耐煩的說著。
肖塵沒有作聲,隻是將上麵鐫刻著一個小小的“衛”字的腰牌,對著門縫亮了一下。
看見腰牌,大門豁然拉開。
“大人,裏麵請。”開門的漢子身形微弓,頭更是低的幾乎要挨住了胸口。
肖塵也不客氣,雙手背負,任腰間的佩刀左右晃動著,一步跨進了大門。
見肖塵進門,漢子急忙重新將大門閂好,顫顫的站在旁邊,重新弓著身子,伸出右手,指向亮著燭光的堂屋,“大人,這邊請。”
小心謹慎的樣子,仿佛麵對著洪荒野獸。
“小六,誰啊?”一道聲音從堂屋裏傳出。
那被稱作小六的漢子弓著身子,一邊給淩峰引路,一邊低聲答道:“朝廷的人!”
隨著這四個字聲音剛落,屋裏傳出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緊著“砰”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被絆倒一樣。
肖塵依舊的不慌不忙,隻是伸長了脖子,“咳咳咳”的幹咳了幾下。
裏麵的聲音嘎然而止。
走進屋內,看著桌上散亂的些許紙張,和斜倒在地的一張椅子,肖塵對著桌旁滿臉煞白,額頭汗珠直冒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劉大人,小年好。”
也不顧那中年人顫顫的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將腰間的佩刀解下置於桌麵,摘下頭上的黑色官帽,就拍打起腳底在院子裏重新沾上的積雪來。
“大人突然造訪,不知所為何事?”片刻功夫,那劉大人像是緩過神來,將倒地的椅子扶了起來,雙手抱起,對著肖塵就是一個官禮。
有意無意的掃了一下桌麵淩亂的紙張,肖塵將那黑色官帽重新戴好,方才抬頭,“也沒什麼事,小年嘛,衛所裏麵也都放了假。那些有家室的,都回去團圓了。我是無所事事,就轉到到了您這裏。”
聽見肖塵如此之說,那劉大人的內心稍微平息了一點。喵喵尒説
雖不識得此人是誰,但那身打扮,分明就是一名錦衣衛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