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落針可聞。守衛隊長的酒嗝聲在空曠的大廳中,傳出一道回響。
蘭立群剛剛有點下去的怒火,“噌”的一下又衝上了腦袋。
眨眼間就站了起來,拉起身後的椅子,衝到守衛隊長的跟前,照著腦袋就掄了上去。喵喵尒説
眼看著那椅子就要砸在腦袋上,守衛隊長想要躲避,卻是絲毫不敢動彈。
看著對方的這個熊樣,蘭立群手中的椅子往邊上一擺,貼著肩膀的衣袖,就摔在了地上。
“嘩啦”一聲,實木做成的巨大木椅,終究是沒有那青石地板堅硬,在接觸到地麵的時候,散架成了一段段的木料。
此事的守衛隊長,除了渾身發抖,連一句話也不敢說。
似乎是發泄完畢,又似乎是知道自己打死他也解決不了問題,蘭立群耷拉著腦袋,走到桌子另外一邊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左手扶著腦門,手肘撐在自己的腿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沉默了許久,蘭立群才緩緩的抬起了頭。
“這麼多年,咱們在城中收取的費用,一共有多少了?”蘭立群緩緩的問道。
“大概有二十多萬兩。”守衛隊長兩隻手相互扣弄著,低聲說道。
“我不要大概,給我一個準確數字。”蘭立群大吼一聲。
“加上正月,一共有二十一萬七千四百多兩。”守衛隊長急忙說道。
蘭立群仰起頭,臉上帶著一抹苦笑,輕聲說道:“夠了,夠了。”
“夠了?什麼夠了?姐,不,大人是要置辦什麼嗎?”守衛隊長小聲問道。
“置辦什麼,置辦後事吧。這些銀子,足夠將我們全部殺頭了。”蘭立群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光彩。
這還隻是守衛隊長這裏的一部分。自己和歐陽家族的勾當,分成也有幾萬兩銀子了,按照大明律令,貪贓枉法這麼多,即便是主動上繳,也是難逃一死。
唯一的好處就是,主動上交,殺的隻是自己,家人可以活下來。
若這肖公子真是朝廷的人,自己將銀子私底下交給他,或許可以換得一條活路。
“賭一把吧。”蘭立群心中暗暗說道。
聽說要被殺頭,那守衛隊長的酒意徹底清醒,臉色煞白,就癱坐在了地上。
“我不要殺頭,我不要殺頭。”看著蘭立群,嘴裏小聲的嘀咕著。
“站起來,即便是殺頭,你就是癱軟在地有何用?何況現在還沒到殺頭的那一步。起來。”蘭立群上前,直接一腳踹在了守衛隊長的腰間。
“啊。”守衛隊長六神無主的晃動著他的大腦袋,雙手撐地,撅著屁股,緩緩的站了起來,“就是,還沒有人要殺我的頭。”
看著對方的這幅熊樣,蘭立群恨不得挖了自己的雙眼。
“那些銀子呢?”蘭立群問道。
“按照您的吩咐,全部拉到保定府,換成銀票了。”用手扶著自己不停發抖的雙腿,守衛隊長急忙回答。
“去,回去將銀票都拿出來,隨我去一趟天一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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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太陽一日既往的升起,用那不太溫暖的眼光,照耀著北方的這座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