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趙王朱高燧在案幾旁坐著,手裏拿著剛剛撕開的書信。
英俊的臉龐上,劍眉上揚。
在他的對麵,站著長史董子莊和一名老者。
“王爺,您傳屬下過來,有什麼吩咐?”董子莊拱手彎腰,對著朱高燧做了一個揖。
抬起頭,看向父皇給自己安排的長史,朱高燧淡淡一笑:“最近朝中百官聯名上書,問責東廠校尉斬殺禮部尚書倉成一事,我想聽聽長史對此事的看法。”
董子莊一愣,今天這趙王是怎麼了?已經有好幾年都不曾關心過朝中大事,怎麼突然問自己對此事的看法?
皇上安排自己來趙王府做長史,就是想約束著他的一舉一動,希望他不要再繼續的作奸犯科,與太子為敵。
而今,他突然的問起這件事情,到底意欲為何?
“回王爺,這件事情,以屬下來看,雙方各自都有理。東廠校尉,身著禦賜紫衣,有著無上的權力。而在大明律法中,即便是三法司終審判決的死刑,也必須得到皇上的批準,方可執行。朝中百官聯名上書問責,也無可厚非。”雙手抱拳,弓著腰身,董子莊緩緩的說道。
“嗬嗬。”朱高燧輕笑了一下,“按照長史的意思,還是那東廠校尉有點不妥。雖然說他身著紫衣,如同父皇親臨。可終究是如同,而不是父皇親臨。再說了,倉成乃是朝廷的二品大員,堂堂的禮部尚書,豈能說殺就殺?”
“我雖然現在不理朝政,但我畢竟是大明的趙王。在我看來,百官都能聯名上書,說明那東廠的紫衣校尉做事已經引起公憤了。而父皇遲遲的不表態,百官心中的積怨隻會越來越深,長此以往,恐怕對朝政不利啊。”滿麵的嚴肅,朱高燧道。
聽見朱高燧這樣說,董子莊心中倒是有點欣慰。不管這趙王說的是不是真心話,能從他的口中聽見這一番說辭,也不枉皇上多年來的一片苦心。
“王爺所言甚是。但是朝中決策的這種大事,皇上一定有著他自己的安排。至於說遲遲的沒有表態,皇上心中或許還有顧慮。必定,那東廠校尉身上的紫衣,可是剛剛禦賜沒幾天的。再說了,倉成自以為是,在百官眼前公然衝撞法場,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董子莊闡述著自己的觀點,努力的將朱高燧的認知,往皇上的立場上引。
當年,趙王跟隨著漢王,做了不少的不法之事,兩人合謀奪嫡,多次的針對,陷害太子。明成祖得知以後大怒,立刻斬殺了長史顧城,剝奪朱高燧冠服,準備貶為庶人。
而今,安排自己來做趙王府的長史,若是讓他再一次觸怒皇上,隻怕自己會和顧城一樣的被斬殺。
所以,現在隻要發現趙王的行為稍微有點偏離軌道,董子莊都會不遺餘力的勸說,引導,使他不要再重複之前的舊轍。
“我聽說,最近的朝堂之上,以太子為首的百官,極力的反對鄭和再次下西洋?”看著董子莊,朱高燧將準備給他看看的書信,放在案幾之上,用一本厚厚的古書,壓了起來。
“回王爺,確有此事。太子認為,這種費了大量人力物力的船隊遠航,入不敷出,太不劃算。所以對原定於正月三十的第六次遠航,極力的反對。而對於太子的反對,朝中百官也紛紛附和。”董子莊急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