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連一句話,竟噎的陳諤有點說不出話來。
看起來文縐縐的一個人,竟然還是個倔強的老頭。
怪不得能和肖塵走那麼近,兩人的脾氣何其相似,都是那種眼裏揉不下沙子的主。
不過,這種人,陳諤喜歡。
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這樣的人。
在皇上和自己說了這事以後,陳諤也沒有直接應允,而是用王昌連不一定會接受自己搪塞了一下。
其實,陳諤也想了解一下王昌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若是和一個和自己並不投緣的人共同做事,陳諤也不願意。雖然說他和肖塵走的比較近,可誰又能保證肖塵一定就看人很準呢?
不過,聽見王昌連這麼一說,陳諤也徹底的放心了。
微笑著,陳諤道:“不知道王大人,有沒有將下官納入您的考察範圍之內?”
王昌連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陳大人今天這是毛遂自薦麼?”
堂堂順天府尹,乃是實力派朝臣,對於禮部侍郎一職,應該不會這麼感興趣才對。雖然官職高了一品,可寧做雞頭不做鳳尾,這個道理大部分人都懂。
“大人沒有說錯,我今天還真是毛遂自薦,想將自己推薦給王大人。”陳諤笑著說道,臉上沒有絲毫的尷尬之意。
對於這順天府尹陳諤,在王昌連沒有到禮部任職之前已經是有所耳聞。尤其是辦案之時,連太子都不避讓,更是傳為佳話。
“陳大人能舍棄順天府尹,來我禮部做一名侍郎?”王昌連笑著問道。
“順天府主管京城,沒有合適的人選,皇上不會同意我調任。不過,王大人若是同意我在禮部和您共事,兼職順天府伊,也是可以的。”陳諤嘿嘿笑道。
“陳大人的清正廉明,我在野為民的時候早已如雷貫耳。若是陳大人能來禮部共事,我還真是求之不得。此事,就這麼說定了,明日早朝,我就對皇上秉明。”
太陽已經高高升起,兩道影子落在地麵,一起出了皇宮大門。
而遠在杭州,樹蔭下的肖塵,卻顯得形單影隻。
雖然身邊跟著段天明這個得力打手,但對於王大川身份的猜疑,他卻不知對何人說起,一起分析。
這一次落馬牽扯的官員人數不少,多達一百名。而王大川每一次都將詳細過程做了記錄,還真讓人懷疑他的動機。
他說的沒錯,官商勾結,主動權在官。可是麵對白花花的銀子,又有幾個人能保持不為所動。
他這麼處心積慮的將官員一個個拉進來,跟隨著自己一起下地獄,他為何這樣做?
他是針對朝廷,用一己之力,努力的腐蝕朝廷大員?
想到這裏,肖塵的心裏大驚。
在清河店,有人摧毀百姓的意誌,促生他們的懶惰。而在杭州府,王大川用銀子腐蝕朝廷官員。這兩起事情,若是有關聯,那就太可怕了。
兩地相距幾千裏,而且是一官一民的同時進行,對方這個局,範圍布的可真不小。
他們這麼做,難道是想瓦解大明,顛覆朝廷麼?
他們這是對靖難之役不滿,是對皇上不滿?
而對當今皇上最為不滿的,當屬早已不知下落的建文帝。但憑肖塵的認知,即便是建文帝還活著,他也是沒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