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酒樓,位於距離李安尚書府三裏左右的正街上,緊挨著重振客棧。
重振客棧,乃是京城第一富豪王重振所經營,是京城當之無愧的第一客棧。
旁邊的重振酒樓,也是王重振的產業。
重振客棧是京城最豪華的客棧,重振酒樓也是京城最奢侈的酒樓,沒有之一。
精心雕刻的木雕花做成的窗戶上,鑲嵌著京城最為奢侈的透明琉璃,使得裏麵大廳富麗堂皇的裝飾,站在大街上都是一覽無餘。
一張張做成了暗紅色的實木圓桌,配上做工精細的實木椅子,無不彰顯著掌櫃與眾不同的獨有品味。
而那占地麵積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大廳,才是整個重振酒樓的最大賣點。
大廳的中央,是一個略微高起,大小一丈見方的平台。
上麵坐著一位身著白衣,麵蒙白紗的年輕女子。手撫一張三尺多長的古琴,悠悠琴音為大廳裏飲酒作樂的顧客,增添了一份柔柔的詩情畫意。
此刻,琴音已停,那白衣女子也邁著輕柔的小碎步,緩緩走進了後堂。
酒樓掌櫃,京城第一富豪王重振,身邊跟著一名小二。手中的托盤裏,放著滿滿一盤子五十兩的大元寶。
又是陪著笑臉,又是好言相勸,又是將盤子裏的大元寶,毫不吝嗇的一個個遞上,好說歹說的,終於是將大廳裏正在喝酒吃肉的顧客,一個個哄出了大門。
能來重振酒樓消費的人,沒有平頭百姓,大都是非富即貴。即便是京城第一富豪,朝廷裏麵也通著氣的王重振,也不願意輕易的得罪這些“財神爺”。
直到最後一名顧客出了大門,王重振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拍了拍手,對著大廳裏十幾名小二吩咐道:“趕快收拾一下,將大廳的衛生,徹底的打掃幹淨。”
這幾日,張老沒有安排任何的行動,閑來無事的王重振,就在隔壁的重振酒樓裏麵,對保定府的失利,以及後麵整個事態的變化,做著總結。
賈仁的到來,讓王重振急忙放下手中的事務,開始清理大廳。
大廳裏正在用餐的客人不能得罪,刑部尚書更不能得罪。要想在京城裏混的順風順水,任何一個朝廷大員,自己都得陪著笑臉。
這就是生意人的可憐之處。
一個時辰之後,大街上豪華馬車,成隊的朝著重振酒樓趕來。
李安搶先一步到了酒樓,開始在門口接待客人。
“劉大人,裏麵請。”
“張大人,快,裏麵請。”
“曹大人,您一向都很忙,今個怎麼也過來了。裏麵咱今個包場,隨便找位置坐。”
大廳裏麵的演藝台上,一身白衣的年輕女子,麵上帶著薄薄的白紗已經就坐。雙手在古琴上一陣撥弄,一首婉轉動聽的曲子,便在大廳裏麵緩緩傳開。
這種場合,肖塵並不喜歡參加。要不是李安這個人和自己實在太對路,他壓根不會過來。
選擇了一個相對角落的桌子,肖塵坐了下來。
在他的旁邊,禮部尚書王昌連,禮部侍郎陳諤,督察院左都禦史江千嘯,右都禦史萬頃,等等關係較好的人,坐成了一桌。
“這名女子,看打扮應該很年輕,但她的古琴造詣,卻是相當的深厚。這首春江花月夜,應該是首相對輕鬆的曲子,我怎麼隱隱能夠聽出一種曆盡滄桑的味道。”禮部尚書王昌連,盯著那演藝台,緩緩說道。
“王大人博學多才,精通音律。這曲子聽在我的耳朵裏,和沒聽差不多。”督察院左都禦史江千嘯,雙手抱在胸前,後背實實在在的靠在椅子上,看著王昌連哈哈大笑。
“督察院,深究的是朝廷的律法,專注的是那些條條框框,對於這些曲子,不聽也罷。”王昌連也打趣起來。
“我想聽,關鍵是聽不懂啊。”江千嘯笑著道。
桌子旁的肖塵,沒有說話,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這首曲子。雙眼如同犀利的劍鋒一般,緊緊的盯著台上女子的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