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紅果將人買下,又去衙門裏辦好一應文書,隨後將一行人帶去了田莊安置,跟楊管家略交代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
這楊管家名叫楊學義,也是個頗有眼色的人,見她來去匆匆的,料想是有事要忙,因還不熟,又不知主家是何脾氣,也就不敢冒然相問,隻恭敬的將人送走。
見人走遠了,楊大郎才打量一眼四周,上前兩步道:“爹,以後我們就要住在這裏啊!”
楊學義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即道:“主家怎麼說,我們便怎麼做就是。”
“可是這地方?”楊大郎抬首四望,喃喃道:“與我們以前住的地方,差了好遠。”
“即便住的地方差些,但我們一家子都在一起沒有分開,這就是主家的恩義了。”楊學義長長吐出一口氣來。
這些日子,他也是飽受折磨,生怕一家人被打散了,最終落得個七零八落一輩子不複相見的境地,好在得遇貴人,他們一家不用分開,這已經是僥天之幸,至於別的,也不能過於挑剔,即便日子苦些,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楊大郎聞言,想想也是,能一家人在一塊兒不用分開,這已經很好了,隨即便也不再說什麼。
“那屋子破了些,倒也能住人,我去幫著一塊兒收拾收拾,大家也都累了,一會兒好好歇歇。”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都提心吊膽著,現在也算塵埃落定。
“去吧,去吧,主家留下些銀兩,需要吃喝之物,拿錢去買。”
“爹你不用操心,這些事有我呢,你上了些年紀,安心歇幾天才是。”楊大郎說著,便抬腳大步離去。
見二兒還杵在這兒,也不說去幫忙的話,楊學義盯著他看了幾眼,開口道:“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爹,我們以後就在這裏種地嗎?”
“怎麼,你還瞧不上種地的嗎,要我們是農戶人家,家裏有幾畝地種著,日子怎麼也比現在安穩。”經這一遭,他也是頗受打擊。
“我沒有瞧不上種地的,隻是總覺得這樣,有些不甘心。”楊二郎握了握拳,之前的日子,即便是下人,但日子過得也極好的,突然變成這樣,他也有些接受不了。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好在我們沒有受到多大的牽連,你看他們那些個,如今都不知是什麼情況呢,我們還隻是被發賣出來,如今又有了新的主家,前程往事就不要再想,也不要再提了。”
“爹你說得也對,老爺那樣的官身,都說倒就倒,更何況我們這些侍候人的奴才,我們現在也隻是換了戶人家罷了,日子也仍能過得下去。”楊二郎吐出一口氣。
楊學義點了點頭:“能這麼想就對了,我們還活著呢,一家人也都沒有分開,大家夥都在呢,日子苦點就苦點吧。”
說起來,他現在也還沒弄清楚,主家是什麼人家,家裏是做什麼營生,有幾口人,這些是一點都不知道,簡直兩眼一抹黑。
“一會兒你去村裏走動一下,打聽打聽,主家是什麼人,下次見了,我們也就知道該怎麼應對了。”總得心裏有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