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搖晃晃的行駛在路上,進京時兩輛馬車,出京時仍是兩輛馬車,隻是車上所裝的物品,略有不同罷了。

盧言清的任命下來,雲州治下豐穀縣縣令,正七品。

要說留京的一些新科進士,其中一些品階就比較低,就好比朱為才,他就隻有正八品,但京官有京官的好處。

而盧言清之所以是正七品的縣令,那也是有原因的,雲州地處邊關,雖說這幾年邊境還算太平,但難說什麼時候就不太平了,但凡有點門路的,都不至於去雲州這地兒,更何況那豐穀縣,也是出了名的窮縣,撈不到半點油水。

任命下來時,沈紅果大致了解了一下,也就多少知曉些那邊的情況,所以出京時,便帶上了不少吃用之物,就怕到時候有錢也買不到。

馬車裏,盧言清輕輕歎息了一聲。

“怎麼了,還在為任命之事發愁?”沈紅果看向他問道。

盧言清便搖了搖頭:“任命下來,發愁也沒用,除非辭官不久。”

“那是為何?”

“我是在擔心鄭兄,他去了江南,雖說那邊是難得的富庶之地,但貪腐成風,近幾年朝廷派出的官員,有好幾人都暴病於任上,這如何說得通?”必然是死得不正常。

“其中的凶險,除了當事人,外人怕是難以明白。”原本同在青山書院求學,後又一路進京,這麼幾年下來的交情,如今天各一方,以後音信都難通,也很難了解彼此的情況。

沈紅果聞言,便笑了一下道:“他一個小小縣令,才多大點官兒,觸及不到一些緊要之事,也就無足輕重了。”

鄭華也不是個傻的,他一個才入官場的新人,什麼也不懂,就冒冒然去插手一些不該他插手的東西,這可不是他會做的事。

聽她這麼一說,盧言清倒也覺得在理,心下也略鬆了口氣。

“再說了,鄭華他爹也不是吃素的,總會為他兒子考慮,別的幫不上忙,提點幾句也總會有的,我覺得,他那邊你一點也不用操心,反倒是你,還是多想想豐穀縣的事吧,這麼一個舉國聞名的窮縣,要如何治理?”

她都為他發愁,這豐穀縣,當真是全國最窮的縣,這麼一個縣城,要什麼沒什麼的,如何才能做出點政績來,要是沒點成績,沒準他得在縣令這個位置上坐到底。

說到這個,盧言清也緊皺起眉頭:“那邊是什麼情況,我也一無所知,還是到了地兒,再看看從何下手吧!”

別的官宦子弟,即將外任時,多少都能收集到些資料,當地的士紳大戶有那些,當地的稅收情況如何,需要特別注意些什麼事情之類的,還沒出發時,心裏就能有數。

而他們這情況,當真是兩眼一抹黑。

想了想沈紅果安慰他道:“也別太過憂慮,是什麼情況,我們到了地兒,再好好了解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誰要是不服,我打到他服。”

她說著,揮了揮拳頭。

盧言清見到她這樣子,也不由輕笑出聲,心中的鬱氣一掃而空,伸手握住她的拳頭,包裹在手心,道:“好,到時候還要多多仰仗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