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幾天,馬伯安很快就振作起精神,著手正事,開始審理起案犯來。

隻是他全程黑沉著臉,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沒人敢在這時候招惹他,連他身邊侍候的人,全都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連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首當其衝的就是龐鬆濤,之前被打了一頓板子,又被晾了這麼些天,整個精氣神都給晾沒了,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問什麼答什麼,甚至連他私藏的大筆現銀所在的位置,也都一字不漏全都招了。

馬伯安當場就讓人去啟銀子,龐府書房的地底下全是銀子,數目清點出來,足有三十萬兩之巨,不說他犯下的其餘罪狀,隻說貪墨下這三十萬兩銀子,這個數目就足以讓他砍頭了。

不用多說,這就是個死罪。

至於燕姨娘,因是龐鬆濤的姨娘,本就有連帶罪,再加上她原本就是土匪的身份,壞事沒少幹,也沒少為龐鬆濤牽線搭橋,同樣也是一個死罪。

而龐鬆濤的正妻黃太太,本身並沒有做什麼觸犯律法之事,再加上舉報龐鬆濤算是有功,但受龐鬆濤牽連,同樣有個連帶罪,被判服役三年。

對於這個判法,盧言清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了,斷案這種事情,除了一些指定的罪名負有什麼樣的罪責外,其餘的,多是看判官如何審判,像黃太太這種,若是輕判的話,可以功過相抵判無罪,但嚴苛些的,判流放都有可能,服役三年倒算是不輕不重。

左右知事兩位大人,被判了抄家流放,但不牽連家小。

這個判法,同樣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那些關押在大牢裏的土匪,就沒有這麼輕鬆了,他們中大多數人都有人命在身,殺人抵命,這就沒什麼可說,隻有少部份沒有人命在身的,判了服役。

而燕二郎這個重要人物,似乎有被重點關照,嚴刑加身拷問了一番,最終被判問斬,聞輕柔這個土匪頭子的女兒,甚至手中命案累累,自也逃不掉,同樣問斬。

這一案件審下來,問斬的人數近千人,一時整個青江府殺得人頭滾滾,青石板的路麵都被鮮血浸染了一遍,嚇得青江府的商賈、鄉紳、百姓們,好幾天都閉門不出,生怕一個不好,惹得這位欽差翻舊賬。

這樣一個大案,真是殺得整個青江府都充滿了血腥氣。

沈紅果都驚呆了:“一下子殺了這麼多人,沒問題嗎?”

盧言清臉色頗為沉重的搖了搖頭:“這些人也確實罪有應得,雖然說判得重了些,但也讓人找不出錯處來。”

但他心裏卻清楚,若是馬仲明沒有出事的話,這些人中,最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可能不用死,雖死罪可免,但活罪也難逃。

他又補充了一句道:“馬伯安的行事很有章法,我想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後,做下的決定。”

沈紅果嗤笑了一聲:“我看是他那幾個幕僚的功勞,殺了不少人,多少能平息一些他的怒氣,但又沒有做得太過,所殺也都是該殺之人。”

“這種情況下,他還能聽得進人勸,可見理智尚存。”盧言清點了下頭,也知道案子能審這麼快,還讓人找不出錯漏之處,大概也少不了他那些幕僚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