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大會兒,沈江河也過來了,幾人在一塊兒敘舊。

當年他們夫妻倆在村裏時,也就是與這兄弟倆,來往得比較多,關係也是最好的,至於其餘像他們這般年紀的人,大多數都不在了,也就是少數身體比較硬朗的,如今還健在。

而沈紅果與盧言清夫妻倆回到村裏的消息,也像長翅膀似的,飛快的在村裏傳開了。

“爹,爹,我姑姑回來了,你快去看看啊!”

沈金寶的兒子沈大壯,咋咋呼呼的從外麵跑回來,一疊聲的叫喚著。

坐在屋簷下,嘴裏吧嗒著旱煙的沈金寶,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反倒是在廚房裏忙活的老婦人金氏,從廚房裏衝出來,大著嗓門嚷嚷道:“是沈紅月又來打秋風來了嗎,給老娘趕走,就沒見過她這樣不要臉的。”

沈大壯卻是急忙道:“不是她,不是沈紅月,是另外一個姑姑,就是在京城做大官的那個,他們都回來了。”

沈金寶聽得眼睛猛的一睜,但隨即眼裏的精光又黯淡了下去,當年他年紀還小,卻也知道這個姐姐,可不是好惹的,當初他可是家裏的金疙瘩,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她還不是說動手就動手,可沒少揍他。

要說他對沈紅果,可沒什麼好印象,但隨著盧言清一步步高升,官做得越來越大,沈家也跟著沾了些光,雖沒得到什麼別的好處,但在村裏,卻也沒人敢明著欺負他。

當然,他也沒敢仗著這層關係做些什麼,不然沈金山就要出手收拾他了。

想到這些,他就很是氣悶,沈金山還隔了一層呢,他才是沈紅果的親弟弟,但誰叫當年他娘不做人,把人給得罪狠了,連帶著他這個兒子,都不招人待見。

金氏一聽這話,原本一臉凶狠的臉上,神情頓時就鬆緩下來,慢慢變成了笑模樣:“哎呦,是京城做官太太的那個姑奶奶啊,那可真是貴客啊,你這傻子,怎麼不把人給迎回家來?”

沈大壯嘴一撇,道:“哪還用我去迎啊,人家直接去了沈金山家裏,看著不像有我們什麼事的樣子。”

沈金寶也趁機開口道:“快收起你那副嘴臉,人家才看不上我們。”

他當年可被沈紅果打得不輕,這麼多年過去,有時候午夜夢回時,還嚇得一個哆嗦呢,他才不想湊上去看人白眼。

金氏是屠夫家的女兒,還在閨中時就傳出凶名,到了年紀也沒人上門提親,無人敢娶,沈家日漸落魄,沈金寶說媳婦頗為艱難,拖到年歲不小了,趙氏有些著慌,半點不敢挑剔,娶了金氏過門。

從她進門之後,就當家做主,趙氏和沈老二,完全不敢說話,沈金寶那些嬌慣脾氣,也被金氏一通好收拾,慢慢有了點樣子,但他本人仍是沒多少本事,隻是一家人吃喝不愁罷了。

聽到沈金寶這喪氣話,金氏就氣不打一處來,村裏多少人家都把日子過起來了,而他們家呢,背後還有這麼一門富貴親戚,卻硬是把日子過成這樣,往日離得遠,也不好說什麼,現在人家都回村裏來了,他還要把人往一邊推不成?

“呸,你這個沒出息的老東西,都怪你那老娘不做人,好好一家子骨肉,硬是鬧成現在這般模樣,但凡對人好些,咱們也不至於一點光也沾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