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了那雙妝點著細碎紋路的眸子。
異色的瞳仁在燈光的照射下愈發能看清其中的紋理,虹膜的光影綺麗而夢幻。而紫色又氤氳出一種別樣的神秘與繾綣。
被那雙含著水霧的紫眸注視著,很難不會心跳加速。
曖昧又溫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交織著,心跳的聲音如同擂鼓一樣分外地吵鬧。
“我...”
克裏斯蒂亞諾張了張薄唇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過快的心跳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狂喜,又或者是因為...喜歡。
他垂下眸,卻覺得這樣多多少少有些出格。
他明明應該不是...同性戀才對。
不應該。
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決定的事情。
成年人必須考慮未來。
斯科皮是他的隊友。
而他感謝曼聯的一切,他已經擁有英超,卻還沒有獲得歐冠。
輕率的喜歡不應該影響他們彼此的前程。
克裏斯蒂亞諾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你讓我考慮一下。”
隻不過他並沒有聽到回應。
這讓他一下子慌張了起來匆忙抬起頭重新看向斯科皮的眼睛。
卻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這家夥...”
早上克裏斯蒂亞諾醒的時候簡直懷疑斯科皮是想謀殺他。
今天不用訓練,他特意取消了鬧鍾。
可能是昨天晚上折騰到太晚了,他一覺睡到九點才被自家的狗叫聲醒。
估計隔壁的費迪南德也是一樣,費迪南德夫人多半也認為他們喝了不少,沒有叫他們到隔壁去吃早餐,
克裏斯蒂亞諾揉著一頭睡得亂七八糟的卷毛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就看見斯科皮正在用狗狗的小零食訓練它們後空翻...
不,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他看過頭看到了廚房桌上的榨汁機,和餐桌上擺著的一杯...顏色綠油油的液體。
大概是蔬菜汁。
斯科皮聽到動靜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朝著餐桌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早餐。”
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區別。
但是克裏斯蒂亞諾一想到他昨晚的告白,就沒由來地覺得一陣心悸。
他輕咳了一聲,點了點頭,迅速用手整理了自己一頭的卷毛。
又覺得不妥。
飛快地衝進了浴室洗了個澡、剃了胡子、仔細抹了發膠將頭發弄的服服帖帖,又想起斯科皮好像說過覺得他卷毛更帥,糾結了半天還是又洗了個頭,拿吹風機吹的稍微沒有那麼卷翹,再偷偷抹了一點點發膠。
最後又從衣櫃裏挑了件既不顯得那麼正式也不顯得那麼隨意的粉色polo衫,緊身牛仔褲,還往身上噴了點香水,戴上了斯科皮送他那對耳釘。
所有都整理妥當,他才從房間裏鑽了出來。
但是斯科皮已經不在那裏了,兩隻狗狗趴在門口看了他一眼,朝著他搖了搖尾巴。
桌上的蔬菜汁還在。
克裏斯蒂亞諾端起玻璃杯四處尋紮斯科皮的蹤影。
他根本沒有廢多少力氣就找到了他。
他就在屋前的草坪上顛球。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曼聯的球衣,耐克新的紅色球靴看起來有些騷氣,不過最騷氣的還是他的球靴上與大家格格不入的係扣而不是係帶。
斯科皮表情看起來還挺嚴肅,腳下的動作不斷,卻根本沒看腳下的球而是看著遠處的籬牆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克裏斯亞諾看著自己身旁的門,上下打量了一遍牆,嚐試著靠在牆上,歪著身體,用端紅酒杯的姿勢端著玻璃杯。又對著旁邊有些反光的玻璃稍稍打理了一下發型,移動了一下小腿調整了姿勢。
這才開口叫道:“斯科皮。”
皮球穩穩地被斯科皮抬起腿踩在腳下,他回過頭,看向門邊的克裏斯蒂亞諾,揚了揚眉:“怎麼了?你要出去?”
他昨晚睡的很熟,但是早上是因為宿醉疼醒的。喝了點葡萄糖水,隨機從冰箱裏抽了幾件東西榨了點早餐以後感覺就好多了。
小小羅立馬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你為什麼以為我是要出去?”
他說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蔬菜汁掩飾,剛剛憋了一大口就差點被奇怪的味道嗆地直接吐了。但是礙於斯科皮就在麵前,他一不能毀壞自己的形象,二這是斯科皮做的。隻好痛苦地咽下並且調整自己的表情,做出一個和善的笑臉:
“...你在這裏麵加了什麼?”
“青椒、辣椒、生菜、花椰菜、胡蘿卜和生雞蛋,還有肉丸和堅果。”
斯科皮眨了眨眼,隨意踩著球向後一推,又快速拉回來:“營養很均衡,但是味道嘛...”
“?你也知道味道有點問題?”
克裏斯蒂亞諾滿臉的不敢置信,眼睛瞪圓看起來有些像是一隻花栗鼠。
又突然覺得這樣說好像有點不太好:“算了,也還行吧。”
他不能打擊斯科皮。
於是羅納爾多先生隻能強忍著,又小口小口如同喝中藥一樣強作鎮定地喝了起來:“其實習慣了也還不錯?”
斯科皮又揚了揚眉看著他,心想這個人是不是味覺出了點問題。
他聳聳肩沒有再理會倚在門前吃早餐的小小羅,踩著球試了試力道。用作庭院裝飾的草皮和球場的草皮腳感不太一樣,摩檫力有些微妙的不同。他不太敢做太多的練習以免被誤導。
誰知道過了半天他抬起頭打算去叫羅納爾多一起出去解決午飯,順便去便利店買些東西回來的時候,發現羅納爾多先生還維持著之前的那個姿勢看著他。
“...有什麼事?”
“你是不是忘記昨天晚上你幹什麼了?”
兩個人同時開口。
斯科皮稍稍挑了挑眉,敏感地察覺到昨天晚上自己喝醉以後發生了特殊的事:“幹了什麼?”
他將球挑起,單手托住朝著他走去。
他果然是忘了。
這個狗男人。
怪不得一早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克裏斯蒂亞諾咬了咬牙。
太過分了,晚上還給他告白呢,第二天早上就忘地一幹二淨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他確實是得考慮一下。
克裏斯蒂亞諾這樣安慰自己:“你昨天晚上...穿了裙子。”
斯科皮一下子皺緊了眉頭,他是真的對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隻記得自己喝了點:“誰幹的?”
算了,估計都有參與,一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