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甜甜淩晨兩點還在線。
仿佛她一直在等,等張晨的回話。
馬甜甜:真的?張先生,我這事很唐突,也可能……對您造成很大的麻煩。可我實在不知道找誰了。
張晨: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馬甜甜發送了語音。
冰冷的聲音裏,帶著哭腔。
比外間的冬風還要凜冽十倍。
“我媽死了,我爸自殺了。我一定要讓那個混蛋付出代價,一定,一定嗚嗚哇哇哇哇。”
張晨皺皺眉。
對方也曾擁抱善良,也曾明豔如花。
如今,竟成了這般。
他沒有說話,繼續聽著馬甜甜訴說著。
冬至那天,一夜時間,她雙親盡失。11
馬甜甜找過很多次巡檢司,得到的答案是……她父親是自殺的,母親是自願的。
巡檢司無能為力。
“我媽媽很早以前就信仰一個教派,在山海市很出名的教派,懲戒末日教會。”
“那個該死的雜碎,就是這個教會在山海的主教。他長著白胡子,眼睛很小,臉皺的像老樹皮……”
馬甜甜說的話,沒有什麼邏輯性,一點也不連貫。
東一句,西一句,抓不到重點。
張晨沒有提醒,安靜地聽。
自己拚湊著整個事件的全貌。
懲戒末日教會,並不是一個小教會。
它從武道元年起,在凶獸橫行,人類最接近末世的時間裏就已經萌芽。
當年,產生了各種各樣的教會、組織、流派。
人們戰勝不了末日,打不過鋪天蓋地的凶獸,種族尊嚴被踩在腳底碾壓。
在那信仰崩塌的年代裏,擁有一絲精神寄托,是一種幸福。
後來,人族建立了安全區,極大削弱了精神上對教會的依賴。可同樣,一些不太偏激的教會在那種環境下自然而然的保留了下來。
馬甜甜的母親,是在生育馬甜甜之前就已經信仰懲戒末日教會的。
平常時,教會會募集一些捐款。馬甜甜母親最是積極。
馬甜甜的父親因為寵愛,也由著她,寵著她。
如此生活二十幾年,一直沒出什麼大問題,女兒也長大懂事。
一家人過得雖然清貧,除了母親的精神越來越不正常,倒也算幸福。
不巧的是,前段時間,馬甜甜的父親住院了。
“然後,我父親的醫藥費。那是我跑了好多家親戚、朋友、同事。嘴皮子磨破,才借來的一些人情。全被他們搶走了!!!”
“我母親的精神問題也越來越嚴重,巡檢司的人來,她卻說那醫藥費是她的募捐款……那錢,再也要不來了。”
“我,我又去藥店找老板貸款。和醫院協商貸款治療。還好有店長幫我說情……”
“本來,協商已經確定好了。但那群人又來了,我都把錢藏在床板縫隙裏,還被他們給找著了。”
“最後,我隻能將父親接回家裏,自己照顧著。然後對母親的態度也越來越冷淡。倒是父親,一直袒護著這個女人,讓我孝順。讓我以後……好好待母親,給她養老……”
清冷的聲音,伴隨著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