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工作室所在的寫字樓。
霍言澤卻還沒有放手,他明明握得力道不重。
可在寧淺看來,卻是一種禁錮和掠奪。
清涼的夜風漸漸吹散寧淺心中積壓的熱氣。
發絲被風撫弄著,沾到寧淺雪白的小臉上。
霍言澤一直在用餘光關注著女人,他能看到有一縷發絲落在她的唇瓣上。
濃紅色的唇,冷白的膚,仿佛都被這一縷發絲桎梏著。
明明他都要離女人那樣遠,連一個擁抱都不能存在,他無法占有眼前的女人。
從未對一縷烏發,情緒這樣起伏!
仿佛胸腔裏的整個心髒,都被這一縷發絲束縛著。
勒緊、切割,將他心底最濃重的欲望擠出來,噴薄著釋放。
“寧淺,先別動。”
“怎麼了……?”
寧淺還沒反應過來,隻是停住腳步。
下一瞬,整個人都被男人緊緊環住!
她纖瘦的腰身上多了一雙手,掌心帶著熱氣,一路向上,在白皙的後頸上滑動……
燙……幾乎要烙進骨血深處,埋到她的心魂裏。
寧淺纖白的指尖顫動著,她垂著手,已經無數次想要回抱過去,但還是克製住了。
不要有,任何特別的想法……
粗糲的指腹摩擦著她的肌膚,引起女人一陣顫栗。
“寧淺,你又要掙開嗎?”
“我……”
男人冷冽的話,在耳廓劃過,他一麵說著,一麵將寧淺額前的碎發撥弄到耳後。
在寂冷昏暗的路燈下麵凝視著這個女人。
那雙琥珀色的淺瞳被燈光映得有幾分迷離,睫羽輕顫,白皙的小臉都被打上流動的陰影。
男人的視線也在流動著,最終落在豔紅的唇瓣上。
唇珠一點,殷紅如血,覆在冷白的肌膚之上,像是一朵被人撫弄至萎靡的花,女人微微啟唇,水潤的唇瓣凝著身後交錯的光影。
霍言澤扣住女人的後腦,忍不住俯身再進一步。
兩人的身影逐漸交疊,寧淺的雙眸愈發迷蒙,她感覺自己正坐在一隻小船上,隨著風雨搖蕩。
眼前的一切都是錯覺,連即將出現的吻,也是極致荒誕的。
不能這樣!
寧淺的雙眼瞬間清醒了,她忽然推開男人,向後退了好幾步。
神情都還是恍惚的。
夜風吹著她的脊背,她從未感覺今晚會是這樣冷。
遠離剛才那個懷抱是那樣冷……
心口都在發悶,仿佛在胸膛裏困著一頭巨獸,正在嘶吼著,扯弄著她的血肉。
疼……像鈍刀一樣切割著。
“好了,你抱完了吧,我們趕緊回去吧,外麵有些冷了。”
寧淺直接轉頭向前走,下意識地攏了攏外套。
她麵無波瀾,語氣也沒有任何不對,仿佛剛才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
隻有女人自己清楚,她渾身都冷得不行。
她在盡力回避著自己心底的答案,她的漠然,卻更像是克製。
沒必要了。
吻完又能怎麼樣,抱完了又能怎麼樣,哪怕他們真的發生了什麼……
隻要霍言澤的病被她治好,他估計就會立馬讓她滾蛋吧。
從前兩人爭執的畫麵,一幕接著一幕在寧淺的腦海中閃過。
他的偏執。
他的猜忌。
他的冷冽。
都是剜著心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