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這是沈一緣的第一感覺。睜開眼,黑漆漆的一片。
她感覺頭疼的快裂開了。
搖了搖頭,讓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卻在不經意間碰到了頭頂,呃?伸手摸了摸,是一塊木板,驚疑的收回手,再摸了摸,還是一塊木板。
沈一緣徹底疑惑了,她這是在哪啊?
慢慢摸索著從那塊木板下移出身子,借著微弱的月光,沈一緣終於看清楚了,那哪裏是什麼木板啊,那明明是一張椅子,難道,剛剛自己就是睡在那?
努力的回想睡著之前的情景,她記得自己睡不著去找穆子年,然後,她喝了酒,然後,然後是什麼?完全記不得了。
呆呆的看了看自己的周圍,沈一緣愣了,這不是她的房間!
突然,麵前茶幾上的一個已經喝光的紅酒瓶吸引了她的目光,哇塞,法國幹邑哎,哎?不對,法國幹邑???沈一緣想起來了。
轟隆隆,一瞬間,無數道雷衝著她的腦門劈下,天哪,自己到底是幹了些什麼?她想到自己的球體運行過程,一陣欲哭無淚。
這個時候,沈一緣的整個大腦正在高速運轉,她的每一條腦神經都清晰的提醒著她,剛剛那段時間裏,她對穆子年做的事。怎麼辦,怎麼辦,她真怕穆子年突然衝出來掐死自己。
十米遠的臥室裏,穆子年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能入睡,他剛剛在浴室裏足足呆了快兩個小時,才覺得身上完全沒有那種惡心的味道,想到這,他就恨不得把客廳裏那個女的丟出去。不過,哼哼,穆子年在心裏冷笑,客廳的空調被他打到最低溫度,就讓她凍死在椅子下麵好了。可是,為什麼他還是睡不著呢?為什麼他竟然還會有點擔心呢?
隔著一道薄薄的房門,一個在思量著如何悄無聲息的逃出去,一個在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偷偷地看了看那道緊關著的臥室門,沈一緣覺得穆子年此刻應該已經熟睡了,於是,她輕輕的移動著身子,慢慢的往門口處靠近,性能優越的中央空調裏連續不斷的吹著冷氣,隻穿著一件睡衣的沈一緣哆嗦的不行,心裏暗罵穆子年果然報複手段狠毒。
“哐當!”臥室內猛然響起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一下子就把沈一緣的腳步定在了原地。她心虛的看向臥室方向,生怕穆子年突然從裏麵蹦出來。
“哢嚓。”門把扭動的聲音在黑夜裏顯得格外清晰,沈一緣仿佛聽到了自己脖子被扭斷時骨頭清脆的碎裂聲。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她萬分驚恐的盯著那道越開越大的門縫,然後,在房門即將全部打開的前一秒,做了一個明智而又特沒骨氣的舉動。
沈一緣在穆子年即將踏出臥室前,迅速的將自己放倒在了距離房門還有五米遠的玄關處。她的右側,是呼呼吹著冷風的空調。
穆子年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出來,可是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站在客廳裏了。徑直走向那隻椅子,穆子年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人呢?
迅速的搜索了一下整個客廳,然後他的目光靜止在了前方地上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上。緩緩地走上前,在她身側站定,穆子年看著底下這個顯然逃跑未遂的小女人,目光越發的深沉起來。
而此時,地上躺著的沈一緣一動也不敢動,她幾乎能感覺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在她身上巡視著,她祈禱穆子年趕緊回去,放她在這裏自生自滅吧。
穆子年一臉興味的看著地上那個死死閉著眼睛,假裝鎮定的屍體,心裏一陣好笑。他倒要看看她能裝多久!
察覺到一個黑影迅速從上方罩下,沈一緣差點就要尖叫出聲,他,他要幹嘛?
穆子年蹲在地上,微微傾過身子,靜靜的看著這張容顏,眼底的陰鬱一點點積深,然後有點點的恨意滲出,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就這麼掐上那細嫩的脖頸。
沈一緣感覺到那越來越近的呼吸,溫熱的灑在臉上,有縷發絲粘在臉側,被那呼吸一吹,調皮的跳到了鼻翼處,軟軟的撓著。
“啊???啊???啊嚏!”一個響亮的噴嚏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在濺了某人一臉不明液體的同時也標誌著沈一緣裝屍體的徹底失敗。
穆子年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了,他今天晚上受到的刺激太多了。
沈一緣張著嘴巴,呆呆的看著上方的那張濕淋淋的臉,同樣被刺激到了。
一時間,兩人俱是沉默。一股扭曲的氣流在兩人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