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去外婆家,看見有外人在,叫了二舅,小舅,而後二舅說你老同學在的,一看,真得是高中的屠國江,當初還是前後桌呢,他人高了許多,本來就長得很秀氣,一年不見越長越好看了。騎著摩托車,那時摩托車還是很少的,越發帥氣了,聊上幾句,他有事找二舅。便和小舅,鍾雪麗,還有鍾順禾,還有鍾順苗一塊去外麵玩了。小舅就是個領頭的。
早上6點鍾醒過來,準備去跑步了,一切準備好,卻發現那個姨媽來了,便沒有去跑,不想去跑了。還是去洗衣服好了,洗完衣服後把一個蛋烤好,給楊易平當早上的菜,木子李便去吃早飯了,剛騎到廠門,應小平也剛騎進來,於是兩個人快要碰到了,木子李有點慌亂,一刹車,人從車上摔下來,好疼。自行車的鏈子也掉下來,那邊二樓也有人在看見,木子李掩飾說:“越忙越來不及,運氣太不好。”應小平倒還好,連忙下車把木子李扶起來,和她換了自行車,木子李去吃了早點,到車間對沈國濤說:
“剛才去小店吃早點,摔了一跤,那個鏈條掉下來了,等下幫我上好,行不?”
“鑰匙拿來。”他們上大夜班的,已經要下班了。
“在應小平那兒的,等下叫蔣國昶帶給你。”木子李又對楊凱仁說:“去和蔣國昶說一聲,叫他上這兒來一趟,他去楊易平那兒的時候,鑰匙給我帶下來。”
蔣國昶本來是上白班的,明主任叫他上中班了,他來了,說現在不上去,楊易平肯定在睡覺,都是上中班的。沈國濤來拿鑰匙了,木子李讓他等一下。等上一會,他就走了。後來楊易平下來吃早飯,蔣國昶便不上去,木子李打了電話給應小平,她來了,拿來了鑰匙,兩個人互換一下。木子李把鑰匙放在口袋裏,等著沈國濤來拿,結果他沒有來拿了。吃中飯時,問楊易平那早飯菜好吃不好吃?她說,一點也不好吃的,很腥氣,而且桌子上全是的,說話時滿臉的不高興的,木子李忍住氣,不再去說什麼的,想想自己也是的,沒有把那個桌子弄幹淨的。
有時明主任的女兒也來車間的,那是個10歲的小姑娘的,叫妮妮,長得瘦瘦的,不愛多說話,她還有一個小一歲的弟弟,特皮,長得很是可愛,姐弟倆關係特好。一塊來做作業,那個姐姐因為在作業本上排不好該怎樣列式,寫不下了,急得她快哭了,還碰著桌子,看得木子李是又好笑又好氣,禁不住提高說話的聲音,唉,她還是個孩子,你那麼響喉嚨又有什麼用呢。這個孩子很特別,吃了苦也不會向別人說,真得是特別懂事。妮妮寫日記,她真得不願寫,木子李說一句她寫一句的。蔣國昶來了,要他幫妮妮寫日記,他含沙射影,說他隻會寫談情說愛,寫日記是爬山,他又說他隻記得那一次,指的是兩個人去爬山那次。他訴說著心中的不快,木子李感覺好委屈,他憑什麼說她的不是,木子李竭力忍住心中的不快,低聲說:“你說什麼不要緊,反正我不在乎。”此時木子李已決定以後不再多和他接觸了,他坐了好久,木子李不再象以前那樣把他當成知心朋友看待了,有點討厭的味道。
下了班,木子李洗了澡便去外婆家了,去騎自行車,看見沈國濤在那排宿舍前,木子李揚了揚手,他走過了,騎來了一輛自行車,木子李知道自行車沒有修好,心中有點生氣,覺得有一股怒火升起來,處處把他當作心中的哥看待,他竟是毫不在意的樣子,麵對著自行車說:
“你修好來呀?”
“誰叫你沒有鑰匙拿來的,我問了楊易平,她說沒有。”
“我又不知道你在哪兒的?”
“你一定要去嗎?怎麼樣?今天晚上要我也去看看?”
“你不要看這種書的,你要看什麼書,我給你借來好了。”木子李是一口就回絕的,他不說什麼了。過了一會他說:
“等會去不行?”
“不行,我飯也沒蒸,要去吃晚飯的。”
“那就騎這一輛好了。”
“你修一下再說。”
“也好,不過,我也不知道修不修得好的。”木子李等上一會兒,有點不耐煩了,便說:
“你慢慢修好了,我要去吃飯了。”騎了他的自行車去外婆家的。
一路上這輛自行車坐墊太高,木子李人矮小,騎得有點累,很是吃力。到了外婆家,二舅媽的外甥女方華平也在的,人長得很是苗條,也很是文氣,一個人安靜地看著書。趁著吃飯的空隙,木子李便和她交談,她有點陌生,還有點拘束。木子李把媽說她的話告訴外婆和二舅媽他們的,說媽說她是沒用,說是女兒白生的。。。。。。外婆說做媽的都是不容易的。小姨父買了許多的蘋果來,要小舅明天車上吃,他明天要回上海了,木子李心中有點過意不去,自己已工作了,還是沒有積蓄。不能送任何東西給小舅。於是木子李說明天也去車站,小舅睜大眼睛說:“幹什麼去?”“玩玩去。”“別去了,回來時很遲了,不放心的。”於是便也作罷。
大家吃晚飯了,圍坐在一塊。大舅媽去了一趟鄉下,早上6點鍾出發,8點鍾回來的,背了5隻鴨子來,晚上殺了二隻,叫小舅去吃飯,當然木子李也去的,吃了有醉花生,鹹肉,藕片。。。。。。木子李吃了好多,華平挺文氣地吃了一碗飯,便不吃了。有二舅的一個學生拎來罐頭,還有糖央的,那個學生也是挺苗條的,人長得很美,可鼻子有點紅腫,還生了一個瘡,說話的神色,溫柔中帶有一股剛強,不亢不卑,木子李問她雙單在什麼地方的,她說在諸暨,木子李覺得一點也不好笑,相反還挺反感。不過,她挺討外公外婆的歡心,因她常來看二老,其實是來看二舅。看二舅忙開了,又是倒雪碧,又是倒茶的,二舅媽嘴上說得好聽,行動是一點也沒有的,木子李覺得就是好笑的。
八點半,便回來了,剛進廠門時,沈國濤正好走過來,給了木子李的自行車鑰匙,卻把他自己的鑰匙給忘記了。他的一個室友走過來了,便讓他把鑰匙給沈國濤帶去的。順便問了幾點鍾開門的,他說不知道,五點半一定開了。到中間庫一趟,蔣國昶進來,於是兩個人聊天,他說看你和楊易平的關係不怎麼好了,木子李也是滿肚子的氣說:“一想起這事,就是很心酸的,她和別人說說笑笑的,和我講話卻是放下臉孔的。”蔣國昶說木子李複雜得多,楊易平簡單,他說以前認為她沒有心事,很開心,誰知卻有這麼多事,他說他很後悔看那些文字。但並沒有說後悔什麼,他喝過酒,說是借酒澆愁愁更愁。木子李心中也在說她也是太衝動給他看了。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他的愁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麵對他紅紅的眼睛,木子李有點不敢麵對,說真的,木子李討厭這種對話,後來陳碧石走了進來,於是也加入聊天了,陳碧石這個人,說話有點口吃,看著他講話,真得是很著急,聽著也是很累。明主任對他的評價很高,說他特聰明的,想法稀奇古怪。他說他從不感到無聊的。
早上起床沒有電,便去小店買早飯吃,買了油饅頭吃,木子李拿了個又放下了,一個中年人看見了,他也買饅頭吃的說:“手很幹淨嗎?”木子李尷尬的笑了笑的,心中說不要挑三揀四啦。因沒有電,大家都不上班的,便騎車去外婆家了,和二舅媽一塊把篩沙子的工具抬到二姨家去,二姨客氣地很,讓他們吃飯,舅媽說下次來,一塊回到外婆家。木子李慢吞吞地吃著飯,離上班時間還有10分鍾了,很是性急的騎車回廠了,還手上拿了本書,騎到那個十字嶺,到那個聯營服裝總廠,有一輛桑塔納小轎車駛過來,它的右燈亮著,木子李以為它要駛進那個廠子裏去,便讓它了,誰知他並沒有駛進去,反而是直開過來了,木子李讓不開了,眼看要撞上了,車速這時卻放慢了,木子李感到一種巨大的恐懼襲擊了她,下意識地啊地一聲大叫,一個拐彎,從轎車邊擦身而過,轎車停了下來,因上班時間緊迫,木子李也沒有細看車裏的人,便自顧騎走了。到了廠門口,鈴聲已響起來了,抬頭看見沈國濤他們正坐在欄杆上,停了車,心還猶自狂跳個不停的。進了中間庫,把事件向明主任說了,那個開車的肯定不怎麼會開的,竟是開著轉向燈卻是不拐進去,差點撞車了。後來去檢驗室和朱平師傅講了這個事,真得是嚇得心怦怦跳的,而後去數齒坯了。
回到中間庫,見到明主任和王副廠長兩個人正在笑做一團,木子李一走進去,明主任指指王小寅,她有點迷惑,隨她恍然大悟,開車的一定是小王師傅。
“木子李,嚇了一跳?”
“開車的是你呀。”
“嗯。”明主任接著說:“正在講這個駕駛員不會開車,是不會開車的,嚇得車都不敢開了。真得有什麼事,就要他陪。”
“那全是我的緣故。“又問燈是怎麼回事的,木子李還說:“我回頭過去看看車子有沒有拐進去,最後是直駛過去的,沒有拐彎的。”大家哈哈大笑,一場虛驚,小王師傅說他忘記了關燈。
後來黃廠長進來了,瞪著臉說:
“早上是怎麼回事的?”
木子李說:“時間來不及了,趕時間。”
他扭頭問:“手上是什麼?”
木子李說:“外國文學。”
他說:“旁邊的人都嚇了一跳。”
明主任說:“進了廠門,她還在抖的”。
黃廠長說:“過去了,就會好的。”他的臉色放緩和起來,把當時的情景告訴了明主任的,又說還聽見了她的叫聲。木子李要去車間幹活了,黃廠長叫住她:“今天的事不要向別人去說。”他一本正經的說,木子李說:“當時明主任說香港老板也在,我運氣不好。”“那道不是,主要是我也在車上的。”後來木子李去食堂那邊洗毛巾,廠長走了過來,木子李有點羞澀低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