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李覺得不想再周旋在別人旁邊人雲亦雲1,她欣賞不了別人的性格,那還是聰明的退出吧。本來倒是無所顧忌的和別人聊天,但怕在無意的中引起別人的好感。記得有一次,朱平上中班,木子李加班好後去她那兒的,有個車工做的100型中間蓋竟是全部報廢,總計118隻的。那蔣科長連連搖頭說楊易平太粗心了,那是白天檢驗的。朱平搶白了一句:“換了我也會出問題的。”蔣科長也是沒有說什麼,因為朱平也是廠長的親戚。後來蔣科長把木子李叫了出去的,滿臉的笑,那滿是麻子的臉都皺在一起,有點慌兮兮,那個數字要木子李出單子的,這下他的態度挺好的。木子李心中暗笑,這個老頭一直是一本正經,這次是他們檢驗員的事,他也有點頭痛了。
有時,木子李下班後也去跑步的,去那個三十六洞,順便去外婆家吃飯。這天大舅要木子李去幫忙收穀,帶了阮虹去,買了個麵包給小表妹吃,一直到5點半才收好的,又去買菜了,那個攤主大約是剛結婚不久的,說話嬌滴滴的,渾身上下洋溢著一種喜氣說:
“多買些,都買完算了。”木子李說:
“那個青菜隻要兩斤夠了。”還多一點的,於是也全買了,又買了四季豆,便回外婆家了。外婆這幾天肚子痛的,木子李便幫著做點事,吃了晚飯,便回廠了。
第二天上班又是很忙的一天,有楊沈伊走進來說他的腳上貼了四張膏藥,早上搬紙箱,從車上的一個空隙裏串了進去,結果擦破了皮,又腫起來了一大片的。木子李笑他這麼不當心的。有沈國濤來叫她開工具庫的門,她便起身去開門。這幾天她有點感冒,聲音沙啞,沈國濤問:
“感冒了?”
“可能是吧,喉嚨痛的。”這下是他說她怎麼這麼不當心的。木子李懷疑是他聽到了她和楊沈伊的聊天,看著他的臉上倒沒有取笑的意思,有他的關心,她就是開心,其實他也隻是隨便問問,於是一天的心情也是好的。後來蔣國昶也來叫木子李去開門,木子李鑰匙找不到了,於是他幫她開了工具庫的窗戶,再從窗戶進去開了門。後來木子李才記起鑰匙是應德化拿去過,應小水給他帶來家裏的東西,他們是一村的。明主任有點不高興的說著木子李這個記性,還說你有幾個鑰匙都不知道。木子李還天真地說上幾句的,但越說越說不清楚,便不作聲了。後來去了檢驗室裏的,出於禮貌,蔣國昶邀請木子李去滑冰的,木子李一口就回絕了,顧自忙著,她一轉身嚇了一跳的,她以為蔣國昶走了,誰知卻站在她的身後,木子李忍住狂跳的心,臉色有點變了,禁不住脫口而出:
“蔣國昶這個東西,嚇得我半死了。”大家聽了哈哈大笑的,蔣科長也在,取笑木子李:
“你也怕呀。“蔣科長走了出去的,蔣國昶說:
“剛才你出去後,明主任說什麼你知道嗎?”
“不知道?”
“她問我,和木子李是否在交朋友的?”木子李心中一驚的,仍然裝出不在乎的樣子:
“不相信的。沒有這事的。”
“是真的,上次我和你出去,小王師傅看見了,回去告訴了她,還說是兩個人在談。”起先明主任不相信,說是夥伴接觸,現在她來問我,我想得發笑的。”木子李隨口就是一句的:
“我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蔣國昶也說:
“我發現你很會笑別人的。”木子李正自難堪時,不知該如何說時,應德化進來了。蔣國昶便走了出去了,於是應德化是個話嘮的,他總是說他從來不想男女之間的關係的,又說起別人問他有多少錢存起來,總是說他隻要過得快活,別的不在乎。看他總是起勁說著,他還說對於人情方麵,他算還得清的,別人對他好,他自然對別人也是好,別人對他不好,至少還是真誠地對待的。他總是提到錢和他的舅舅的,他的舅舅在香港。這也是一個很讓人羨慕的話題的,可木子李對於這種話題是不感興趣,可他還在說當他和別人逛城和看電影回來後,總是很傷心,總是感到寂寞的。沈國濤的影子浮上來了,木子李也插話,說假如有一個人暗地裏對你傾心,你卻對她說從來不在乎,她會是很傷心的。他說他從不在乎別人對他怎麼樣的。㊣ωWW.メ伍2⓪メS.С○м҈
下了班後,便去城裏買了二瓶雙寶素,給外婆,外婆推辭不要,木子李硬要外婆留下,吃上點補補身子,太辛苦的。又碰上阮虹要買識字本的,木子李說新華書店關門了,她就是不相信,於是帶她去書店。一路上她特調皮,又不聽話,還吐唾液,木子李打了她一個屁股,書店關門了,再回來倒是很老實的,送回到外婆家,讓三姨帶回家了,木子李也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宿舍的。這天搞得有累了。
這天,明主任要木子李加班,看著她一臉自以為是的笑,木子李覺得發笑,要她加班就加班呀,用得著那種笑的。沈國濤進來了,他看著她敲頭殼,那個要配好再去噴漆的,這種活來不及的時候,要有人加班的。看上一會他就說她敲得太慢了,他可是很坦率的,不幫她敲,又說他沒有那麼好的。木子李心中暗笑,這個家夥倒是把話說在前頭了,於是她說前幾天蔣國昶生日,她們好多人一起去慶賀,他接口就說是9個人的。是的,是9個人,他倒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後來不知提起什麼話題,談起來一個人總要有幾個朋友的,要不然不算是正常的。他說他這輩子甭想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他說有的人看著不是很接近,其實是很好的朋友,而有的人天天相處,還要盤算,沒有經過大世麵,有那麼一個為朋友可以傾家蕩產,是何等的幸運。他大約覺得他講了太多的話,有點不好意思,出去了。不一會兒又進來了,後來他還是幫她做活了,他也是上中班的。木子李看著他,覺得心中很是開心,常常是他問她笑什麼,木子李問他笑什麼的。兩個人倒也是做得快的,收拾好後,木子李便上樓了,心中是很高興的。
有蔣科長開了罰款單,其中有沈國濤的,說是超假了,罰款10元。木子李有種衝動,說我給拿過去。他正在做活,很專心的樣子,她在他身後心虛地叫:“沈國濤。”他好久沒有回身,木子李感到一陣害怕,他的背影好冷漠,有點後悔這種衝動,帶過來幹什麼呢,還欠嘴地說了:
“你這是怎麼啦?超假罰款10元,你怎麼常要罰款的?”他黑著臉看著罰款單,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說:“是否是明主任說的?”
“不知道?”
“我要去問清楚。”他轉身就走了,木子李害怕他跟明主任發生爭論,想拉住他,可又不敢。他走了,木子李沒有回辦公室,到檢驗室裏和楊易平說:
“超假了罰款10元。”恰巧蔣國昶也在,他用嘲弄的口吻說:“是沈國濤?”木子李沒有理會這種口吻。後來也沒有去問他事情怎麼樣了,他也沒有主動說的,木子李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有一種念頭浮上來,想去報名讀書,想去找沈國濤說,便興衝衝的走了過去,看到沈國濤坐在郭建晴的位置上,刹時她的熱情一下子全消退了,捫心自問,為什麼要去找他,他能幫什麼忙,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的,他是你的什麼人。唉,算了,別去煩人家了。她悶悶不樂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木子李下樓去□□會借書,蔣建山騎進來了,風風火火剛從家裏回來,木子李象是碰到了救星似的,真誠地邀請他去城裏,他卻說要做夜班的,不去了。於是木子李隻好一個人去了,黑暗中使勁騎車,到了那兒借了本書就回來了。在浮橋上,碰到了呂銀平和林建芳在逛街,她沒有走過去打招呼,覺得沒有勁,人家是兩個人,她老是一個人的。買了蛋糕和瓜子就回廠了。騎到三十六洞時,有人迎麵叫了她一聲,木子李沒有回頭看,當作沒有聽見,但她知道是沈國濤,這個家夥,讓他也不樂一下。她上樓沒有多久,楊華和沈國濤上來了,這個家夥不是去城裏呀,木子李也當作沒有發生過。她把窗外的野菊花和水仙拿了進來,沈國濤抽著香煙,用煙頭去燒那個野菊花,口中說:“假的?”“你才假的,它怎麼會是假的。”木子李隨手推了他一把,感到有點難為情。毛葉美從四樓走了下來,她的宿舍在四樓,那上麵也住了三個人的。楊易平約她去城裏的。,
一個人縮著頭,凜冽的風給發熱的頭腦降溫下,木子李感覺有點飄飄然的,明明吃得很飽,可是對於新買的蛋糕還是禁不住的想吃,也是吃得下去。後來楊易平,毛葉美進來了,她們兩個去城裏逛逛,買來了花生糖、瓜子和香蕉,於是木子李又吃上了,此時,有楊貴中、李浩光、應小水、陳月中、戴誌力、褚文軍進來了,大家一起吃瓜子,滿地的殼亂飛,大家一邊說笑話,一邊在吃東西,大夥都是年青人,都很容易找到共同的話題。後來他們出去了,木子李還在中間庫看書。不一會兒,有蔣建山和沈國濤進來了,蔣建山那家夥總是帶著一副高人一等的神色的,木子李覺得他這個人就是很逗的,他們剛剛滑冰回來,大談滑冰,又談到香煙的品種,又說起沈國濤的煙癮,又說起新來的那個熱處理的小夥子趙培均煙癮更大。正自說著,有楊共江和楊秋紅進來了,他們都是車工,也是戀人,木子李便和他們聊天,講起車床的技術好壞,還有那個報廢量的,沈國濤他們是銑齒工,於是沒有搭話,或許也是和他們談不籠的。等楊共江他們走了,沈國濤他們也告辭了,還算是禮貌的,木子李也上樓了。
早上醒過來,楊易平早已去跑步了,木子李心中有點氣憤,本來說好要叫她的,卻沒有來叫,還是一個人去跑吧。碰到了畢家定也在跑的,於是和他一塊跑回來,收拾好後上班。去食堂送單子,是吃夜點心的名單,食堂的周師母瞪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