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同事的責問(1 / 3)

木子李發現她變得刻薄起來了。褚文軍進取心來問明主任:

“砂輪軸先車250根再車另外的?”她其實是老早就聽懂了,衝口而出說:

“聽不懂,你要把施工單拿來。”他也惹得心頭火起說:

“拿過來和講講不是一樣的。”她猛然意識到她說的話造次了,這管她又有什麼事,他問得是明主任,就讓明主任去說好了,她著急做什麼。快下班的時候,畢家定,陳律楓,何國念坐在明主任麵前,明主任問:

“畢家定,新近來的那個車工如何?”畢家定說:

“看他還比較可以,工序不怎麼熟悉,有點手忙腳亂,擦機床倒是很內行的。”木子李輕聲說:

“這個人我看著有點怕。”上次在車間門口,她剛洗完手回來碰到,她笑笑,他卻瞪著臉,用腳狠狠把一張硬紙踢過來。她看著他臉色那麼陰沉,心中有點吃驚的。明主任說:

“這個人招進來看他的眼睛也有點不幹淨的。”後來陳律楓,何國念打趣著一個說:

“楓橋佬總會說太會來。”大家哈哈大笑,木子李也無所顧忌樂得咧嘴大笑。她呀就是不自重,這又有什麼意思呢,那麼開心幹什麼,好了,以後就少發笑了。在有的場合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下班後吃了兩個蘋果和幾塊餅幹,下去吃晚飯了,買好菜,看見應小水和褚文軍也在吃,本想著走過去說白天的事,又怕他說‘我本是個無所謂的人’,又看他和別人那麼高興地談笑,便在心中歎口氣,以後有機會再說吧。他們旁邊是周新星和蔡佩元,蔡佩元對褚文軍說:

“你怎麼這幾顆飯,定額加了,你也該加飯了,有力氣幹活。”褚文軍當即怒氣衝衝地說:

“定額加是加我們,他們又不加的。”木子李和蔡佩元說笑著,並不屑與他辯解,和他沒什麼意思。他總是那麼自以為是,他們加定額,她也豈不是加重了任務,真是傻透了。吃完後去洗飯盒,回來時看見褚文軍在她的麵前,心中升起一種成熟感,算了,別和他們一般見識,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自以為活得很是快活,為什麼要把她的想法告訴他呢,便打消了要去說的念頭。生活中處處有不如意的事,管別人說什麼呢,她隻要活著讓自己不感到後悔就行了。

上樓後聽了一會耳機,織了幾行毛線,又練了毛筆字,便給蔡芳梅寫了回信,打遊戲機打到很遲。睡在床上,覺得玩物喪誌了,想著再買一個月的貼花獎就可以拿到一百二十元了,爸爸的五十歲生日也要到了,要存點錢給爸爸買點東西了。

1992年12月12日,這天下班後,電工鄭昊然來說對木子李說:

“吃過晚飯後要在中間庫換開關,你在不在?”她因明主任在,隻好說:

“是你的事要緊,本想去城裏的。”明主任看著她,她心中說‘人家有事,你總不會說什麼吧’便去三樓吃了晚飯,吃過後再下來,牽著自行車,輪胎沒有氣了,碰巧看見徐平平和楊能力走過來,便說:

“徐平平,幫我去打氣,自行車沒氣了。”徐平平倒是不錯,牽了她的自行車去傳達室那兒打氣了,其實當時叫徐平平的時候,木子李心中很擔心,怕拒絕,麵子上不好受。本想和徐平平他們一起騎車出去,心中感到一個人很是孤單,天氣又冷,徐平平說要等她的小夥伴,心中歎一口氣便說:

“那我先走了。”便騎車去外婆家了。

到了外婆家,外婆很是客氣,給了她一個桔子,她便剝開吃了,哥哥還是沒有碰到,便去大舅家,盧玉在那兒,她正在看書說:

“你哥哥回來過,在家住了兩天,你道是什麼事?原來是你老堂木小飛訂婚,你哥哥去做大舅。”木子李心中萬分奇怪,她事先一點也沒有聽到風聲,盧玉說:

“他們也是突然訂婚的,那個朋友,你小飛媽一直不同意,小飛自己卻是很中意。有一次小飛媽把小飛關在房間裏,她想盡辦法硬是出去的。”唉,小飛呀小飛,你好倔的性格。媽的意見也要參考參考的。盧玉接著說:

“我去小飛家,常看到有個男孩坐在角落裏,一聲不響的,小飛媽理也不理睬的。”木子李說:

“對於她的朋友是什麼樣,一點也沒有印象的。”就連父母也是很少說起。後來兩個人便去街上買吃的東西了。天很冷,盧玉隻穿一件線衣,外麵穿一件牛仔衫,還不扣扣子的,冷得直發抖。在橋上,她們下了車,後麵跟著個男孩說:

“怎麼不騎過去?”木子李沒有響,盧玉口子不饒人說:

“這麼點寬的橋麵,一定要從這兒走,你這個人很好笑。”那個男孩沒有說什麼,顧自騎車走了。騎到了中國銀行門口,碰到了師傅和她的兒子,打了招呼,明主任看了看盧玉說:

“你們幹什麼呀?”

“到這兒買貼花獎。”說上幾句,明主任他們便走了。他們兩個便進入銀行去買獎了。盧玉說:

“你師傅這麼小,我還看不起。”兩個人笑鬧著。又去商場買了牛肉片和魚皮花生,又去時裝廳裏東摸西看。碰到徐平平和其他二個小姑娘,木子李心中很是感慨,到底是要相處深的,於是又去買了生活用品。去逛夜市了。當然先買吃的,餅幹和瓜子,碰見了沈武,李浩光和何其木在買衣服,她本想著說上幾句,盧玉說了聲這衣服是好的,硬拉著她走了,便隻好說:

“回頭見。”便走了。盧玉對零食沒有興趣,一點也不要吃的,於是便都帶回廠子裏了。她發現她這個人很拘小節的,口中雖然常說不拘小節,事實上挺在乎的。盧玉上樓了,她還想著有沒有東西拉下,真是小心眼。

回廠子後就是吃東西,吃瓜子餅幹,牛肉片,花生,還聽耳機,後來灌了熱水袋,收拾幹淨便也睡了,可就是吃得太多了,胃就是有不舒服。唉,誰叫她貪吃。盧玉年紀小可以無所顧忌,說說笑笑,她不再年輕,如果正在這個年紀還象那個十九歲那樣多夢,那她的一生也就完了。一個年紀有一種心情,可她總改變不了做夢的年齡。

第二天起床後,楊易平上大夜班,看她睡得很沉,便去蒸飯了。上班後,應小水把她的信拿來了,原來是李奇火的,上次的信也沒有回過,這次他又來信了,她不在乎的神態中也有點感動。他說他又換了個地方,這家夥去外麵倒是混得還可以,但願讓他在外麵有自己的天地,作為同學的她,也替他高興。在車間裏和應小水一起做著活,明主任老分給他們任務。她就是忍不住說:

“堂姐訂婚了,我卻是一點也不知道。”應小水說:

“那因為你是無足輕重的人物。”她想著現在她已過了二十一歲的生日,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她愛熱鬧的場麵,不喜歡平靜的過活。她說:

“十八九歲愛做夢的年齡,而現在仍就沒有改變什麼,是有點傻的。”應小水給她講了一部電影片的故事,叫《原鄉人》,她聽了很是感動,主人公坎坷的一生,一直到死還在伏案寫作。她記起二月份的時候,也在配頭殼,那個時候她總是說活著沒勁,總感覺世界失去的顏色,原來那時是沈國濤回家了,而現在她仍在老地方做,而心情卻是大不一樣了,活著並不是僅僅為了別人,重要的是看自己如何活。相處的朋友走了,她的心也變得更加冷漠了,一切無所謂了。現在才明白,活著要更好的活著。李奇火的來信,讓她很是感動,他們通信已有三年了,起先並不覺得怎麼樣,現在才明白那種同學的友情可貴。她會珍惜這份回憶的,不會再任性隨意地生活。

這幾天老是加班,想起了去吃晚飯的時候,楊吉海問她:

“我的事,你師傅全知道,你去說的,你這個賣國賊。”木子李的心中挺有怒氣說:

“如果說了,不得好死。”想說‘出去’可轉而一想,算了,他是什麼人,值得她去解釋的。便說“

“你不信任我,以後別和我說話。”他看著她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笑著說:

“開個玩笑,隨便說說的。”接著又說:

“即使是你說的,我也可以原諒你。”木子李大聲說:

“不要你的原諒,我沒有說過,又何必承認呢。”對於楊吉海,她還是有好感的,過去是是因為他是沈國濤的好朋友,有時他講些內心的不快,他經常說起他交朋友時回信看不懂,幾天前他說他弄明白了,那個女孩子不愛他,對於他隻是有好感,他們的關係清了,她還替他不平說:

“早已不中意,何必不早說,害得別人神昏顛倒一些日子。”他說:

“我不在乎了,為她浪費幾個月,半年,甚至一年的話都是沒有關係。我的心簡直是傷透了,為什麼沒有一個女孩傾心於我。”

“別灰心,你又長得不懶,是他們配不上你呀。”楊吉海這家夥坦率是坦率,可是有點狂妄自大,唯我獨尊,一副大男主義的樣子。

在加班前去洗了個頭,一把熱水瓶,在洗手間洗,因為穿著外套,極不舒服,衣服上都是水漬。一個人配頭殼,後來戴誌力進來幫她配,其實她很想聽一個人說說話,她不想說話,可是戴誌力也不善於健談,隻好一個人說著話的。說起同學相處時的情景,現在太多的話題就是蔡芳梅家的一切,朋友,還有她家的荷蘭免,她的父母,而事實上是蔡芳梅的朋友把她當成成長的女孩看,讓她開心。而後她也不時問他,戴誌力說起他的父親小時候是很艱苦,本來是好的,後來被共了。她也說起和楊易平同學時的趣事,那個時候楊易平的臉發炎了,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她和蔡芳梅去看望,她知道戴誌力對楊易平有很多的好感,而楊易平卻是極其冷的。現在雙方都是很冷靜,楊易平也怪,相處的人都不對。現在想起來,有些話,她也是說得挺多,每當應小水說起他的事,她便馬上推卻,說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其實她也知道應小水對楊易平也有好感。有時當別人心裏不舒服的時候,她能傾聽,別人心裏會十分感激。而對於她既無壞處也無好處,那又何苦推得這麼快。一個笨蛋。後來陳和東進來了,他說話又爽氣又好笑。她問他:

“蔣建山現在在做什麼?”他問道:

“你沒有給他信?”

“去的。”其實她沒有,她不想讓自己冒險了。他說: